15.第一次直面（2 / 2）

这并不是坚强，反而是安全感的缺失让她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依靠自己，自己消化情绪，自己解决问题。

但她偏偏看起来很正常，会和亲近的人说说笑笑，会关心他们的身体，情绪，而在其他人眼里，也不过就是冷淡了一点。

她似乎不稀罕别人走进她的心里，又或者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她期待着被人看清全貌，却又不主动展露。

一般人看来挺矫情的，但配上她的经历好像又很合理。

所以许屹杨会担心，因为他知道她肯定又要说着问题不大，然后一个人解决问题。何况，她早在三年前就被诊断出初期的精神分裂，而且神经紧绷得如同强弩之末，实在承受不了这些。

而且，这次看上去不像只有家庭暴力这么简单。

他不确定会怎样。

“然后，这里的forgood是“永远”，所以选B。”身旁少女的清透嗓音将他拉回现实，他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讲完第一题了。

“想什么呢？”江霁月微微仰头，对上那双有些闪烁的眼眸，明知故问。

这家伙又在偷偷担心了吧？

“屹杨哥哥，”她像很久以前那样纯粹地展颜一笑，拖着懒洋洋的尾音，“答应你，有事一定第一时间来依靠你。”

听见久违的称呼，许屹杨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语调随和温柔，带着些纵容，“我们阿和都会跟我耍小伎俩了啊。”

“是啊，可是我没有在跟你撒娇，”她敛了敛笑意，干净漆黑的眼眸重新变得深沉，“我是认真的。”

“又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你突然就变得愿意依赖我的事情。”

“谁说没有的，而且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

许屹杨有些琢磨不透她话中的意思，却莫名感到有几分道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映入眼帘的是薛喻梦的几条消息，大意是她已经到家了没怎么被为难，让她放心。

以及……

【数学补习取消了，他家里有急事，像是要处理很久的样子。】

此时她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稳稳落了下来，她长叹一声，彻底放松地倒在椅背上，脑袋微微后仰，轻轻闭上眼睛。

“怎么了？”

江霁月与薛喻梦的聊天界面只有这一条消息，所以她干脆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原来是因为数学补习而引发的家庭矛盾？那倒还不算严重了。

他随意扫了一眼准备还回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还有熟悉的黑色头像。

“怎么了？”这下轮到江霁月发问了。

他指指聊天界面第二排的黑色头像。

“这个是我姐的朋友，乐队吉他手，昨天去救场的时候认识的。”

那应该是同名同姓吧……许屹杨想着，毕竟也不算什么小众的名字。他点点头，随意回了句“没事”。

“还有一件事，”他看向江霁月，“我妈说要你跟我一起回去，她知道何阿姨还在出差，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这边。”

许屹杨在衢汉的家，江霁月去过几次，最长的一次在那里住了大半个月，所以现在他们家还有她的房间和生活用品。

至于许屹杨的母亲，因为两家很早就认识，所以也彼此熟悉，江霁月父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她还帮忙操持过她们家的事情，对江霁月更是视如己出。

所以，她自然是愿意去的。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九点从小区出发，到衢汉那边的汽车站之后再直接打车回家，这样行不行？”

“可以的。”

“行，那我买九点半的车票。”他拿出手机打开购票软件，买了两张汽车票，又设置了新的闹钟，“现在带你出去吃饭？”

“我回家吃。”

“我们两个留守儿童，好不容易放假了还不出去，一直待在家里干嘛？”他站起身，笑意明朗，朝江霁月伸出了手。

闻言，她犹豫了下，随即展颜，抬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