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旧时挚友，另一种见面方式（下）（1 / 2）
“确定不用我请假？”家门前，许屹杨不无担忧地开口。
“不用，”江霁月摆摆手，语调依旧平静，“我一会儿给你带宵夜回来。”
打开门，从楼道窗户外迎面扑来的气流中裹着些许凉意，她刚换了鞋，又踮着脚尖走到不远处的沙发旁拿上外套。
一同走出小区，在门口与许屹杨告别，打车前往和昨天一样的地方。
烧烤店外，她本来还准备点和昨晚一样的冰豆花，但看到门前的大铝锅里盛着八分满的炒米茶，还冒着热气，明显是刚煮出来，又改成了烤面包片和鸡翅，自己去盛了一小碗免费的炒米茶。
这东西大多是盛夏时才吃的，而且一般是吃凉的，这个时候还有，确实少见。
黏稠的时光缓缓流逝，直到夜色淹没暮光，喧嚣归于沉寂。
她静坐等待着。
然而，直到晚上九点，店外坐着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仍旧没有出现那张熟悉的面孔。
接近十点时，她接了杨蕙心的电话，问怎么还不回家，需不需要去接，她应了一声，说再买点东西就回去，那边不是很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江霁月轻叹一声，将随身带着的书收进包里，起身去给许屹杨点烧烤。
她有些埋怨自己，毕竟本来就是习惯用理性压制感性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一时上头的决定了。
两年多都没联系到的人，怎么可能一来衢汉吃个烧烤就碰到了？居然寄希望于概率……
天幕已完全暗下来，周遭的灯火也熄了不少，此时店内客人已经寥寥，所以烧烤很快就好了。
她在店内结了账，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装着烤串的打包盒，道了句感谢，转身往外走，却在走出店外的那一瞬间，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被簇拥着的少年一头红发，又痞又匪，气质陌生，眉眼却无比熟悉。
是他。
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见到他叼着烟混迹在一群不良少年之间，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眉眼在觥筹交错中横斜，不知是放浪形骸还是自甘堕落。
她有些恍惚，却在目光触及他眼睛那块伤疤时瞬间清醒。
是他，确实是他。
……
闭上眼又睁开，深深呼出一口气，她缓步走近他们那张桌子，眼神盯住脚下，确认保持合适的距离。
最后一步时，她顿了顿，直到白色的塑料椅腿映入眼帘。
“小霖。”
刚倒满一杯啤酒的红发少年下意识抬起头来，却在目光交汇的那瞬间那神色骤变，紧紧抿唇。
像是成绩最好的学生作弊时被最喜欢的老师抓了个现行。
身边人开始起哄，夹杂着各种脏词的感叹包围了四周。
“霖哥你可以啊，”旁边抽着烟的银发少年看看他的反应，坏笑着搭上他的肩膀，看向江霁月的眼神中满溢着赤裸裸的打量，“和平时那些不一样啊，这款还是气质挂的。”
一阵强烈的不适感涌上胃部。
“走，换个地方说。”他皱起眉，却没有答言，只是头也不回地拐进了旁边的岔路口，钻进一条深深的小巷。
“好久不见。”复杂的情绪以酸涩为主基调在她心中翻涌不息，她紧紧抿着唇，良久，才努力挤出一句合乎情景的开场白。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对面少女的眼睛，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又盯了几秒，然后越过她径直走出去。
“小霖！”她又喊了一声，走了几步，却被黑压压的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正是刚刚那群混混，总共四个人，唯独不见了刘宇霖的身影。
巷子是折线形的，她此时正处于里面折进去的部分，除了墙上的挂灯以外，看不到任何光亮，而身后的深巷中只有空无一人的黑暗与沉寂。
“霖哥让我带话给你，”挑染银发的少年靠在墙边，满身的桀骜不驯，语气中都透着邪性，“让你以后别找他，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昨天在这里看到你，今天特意晚点来，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江霁月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冷冷地轻声回答，“麻烦了，请让一下，我是他朋友，自己会去跟他说。”
“别扯了，每天追在霖哥身后的小姑娘有多少？我们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号人？说是遇见是给你面子，我看你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吧？”
“我住在雨霖，不是衢汉人。”她直视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顿，语气认真，“而且，我也没有追在他身后。”
“雨霖？”他嗤笑一声，“什么穷乡僻壤的，我们霖哥一直在衢汉，父母都在这里做生意，哪儿来的雨霖的朋友？”
一直在衢汉？他对外这样说的？
她挑起眉梢，心下满是不可置信，却没有显露出来。
“别这样嘛，我看这妹妹长这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霖哥看不上眼。”离她最近的黄发男生搭上银发少年的肩膀，如调侃般出言阻止，语气轻佻。
看似是在打圆场，实则不怀好意。
“可以了吧？”她的声音更加冷淡锋利，“我要回家了。”
“哟，还回家？回什么家？”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眉眼中盛满讥讽，“你家不是在雨霖吗？扯的什么谎？”
“我说呢，怪不得霖哥看不上眼，要上赶着还不承认。”
在一声声刺耳的侮辱性调笑中，她眉间沟壑已越来越深，脸色阴翳，双拳不自觉地紧攥。
“哟，不会还准备动手吧？”寸头男高大的身躯凑近，不屑嘁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话说完了吗？我要走了。”碍于对面是一群混混，晚上又不安全，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再纠缠下去。
“别生气啊妹妹，霖哥看不上你，你找我们玩也行啊，过去陪我们喝一杯？”黄发男生再次上前，向她伸手，却被一把拍开。
被当众拂了面子，他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掌，“不识相是吧？在衢汉这块……”
“都在干什么？”突然，一道有力的沙哑男声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