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招揽(2 / 2)

先前踹人的急性子叫做马延,也称赞道:“这小子的功夫在我等之上,背后定有高人指点,倒不像是普通的山中猎户。胆子也大得很,竟敢和官差动手。一锭金子说拿就拿,浑不怕惹上官司。”

鲁成瞧着周与庭远去的身影,向四人道:“此人双目炯炯有神,眉挺若剑,鼻若悬胆,周身透着一股正气,虽出身贫寒,却绝非池中物啊!说不定你我几人的前程皆着落在他身上呢!”

几人原路返回,翻过一座山峰的峡谷里有十几顶帐篷,鲁成进了最大的帐篷里,将雉鸡交给门口的卫兵去熬汤,向帐中躺卧在草铺上的中年武官行礼道:“大人,我回来了。”

那中年武官约有四十一二岁,生得方面阔口,面容威严,正是河东道降、晋二州总兵辛景安,只是腿上有伤,他只能躺卧在床,向鲁成道:“老鲁辛苦啦。”

鲁成在草铺旁的石头上坐下,接过一名清秀卫兵端来的热水,却顾不上喝,向辛景安兴奋地道:“大人,我方才在山上遇着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听说是山中的猎户,手下颇有些本事!比划几招,我竟挨了他一拳!”

清秀卫兵笑道:“鲁叔挨了揍还这么高兴?”

辛景安瞪她一眼:“萱儿不得无礼。”

辛萱吐吐舌头,低头去翻针线篮子,缝补一件下摆被树枝挂破的男装。她本是辛景安嫡出的小女儿,芳龄十四,生性泼辣好动,不爱红装爱武装,总兵府的绣楼关不住她,此次到山里公干,她软磨硬泡非要跟来。辛景安一向对这个小女儿疼爱有加,拗不过她,便命她换了男装扮成卫兵的模样跟在身边。

鲁成呵呵笑起来,摸着左肩向辛萱道:“可不是么?那小子的拳头硬得很,我的肩膀这会儿还隐隐作痛呢!”

辛景安听鲁成说那少年如此厉害,被勾起了兴趣,问道:“山中猎户人家的孩子,竟有这等功夫么?倒是个人材,若是能招揽了来培养几年,军中岂不又多一员猛将?”

“大人和卑职想到一块儿啦!”鲁成喝了热水,起身自己又倒一碗,“我已和他约好,三日后便来寻我,到时候定带来给大人瞧瞧。那小子是个孝顺的,父亲早亡,只和老娘相依为命,听说还久病体弱,须得将他老娘安顿好了再说。”

辛萱出身武将之家,从小耳濡目染,也是偷学得一招两式的,听鲁成如此夸赞那少年,心下颇不以为然:猎户人家的少年,又不曾有师傅教过他,自己练能练到多高明的功夫?鲁叔莫不是老眼昏花,被人家糊弄了吧?他若是敢来,定要好好试他一试……

且说周与庭得了十两黄金,一路抄近道往长青镇跑,恨不得生了双翼直飞过去。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带了三包草药回到家里。周令玉等了一天,眼见天将黑他才回来,方安下心来。与庭将揣在怀里尚有余温的大包子掏出来递到他娘手上:

“娘,您吃!还热乎着呢!”

周令玉接过包子,取了一个给与庭:“庭儿你也吃,这一天累坏了吧?”

“娘,我不累!今天猎了两只兔子,在长青镇上卖了好价钱,给您买了三副草药呢。”与庭三口两口吃了包子,又忙着熬粥做饭,又将草药熬上,待用过晚食洗漱完毕躺下,才觉得浑身酸痛难受。回想这一天的经历,上上下下不知赶了多少山路,摸摸怀里那九十八两银票,仿佛做梦一般。鲁成的话犹在耳边回响,明明身子早已疲乏不堪,却毫无睡意,一颗心跳得擂鼓一般,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周令玉在隔间听到周与庭翻身时木板床咯吱咯吱作响,一直响到后半夜,不时夹杂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禁猜测究竟遇到了什么作难的事,令他这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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