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招揽(1 / 2)

周与庭以为那群官差要反悔夺回银子,一刻也不停留,拔腿狂奔起来。为首的官差直接气笑了,边追边喊道:“嗨,你这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抢你的银子!你站住,我有话要问你!”

与庭半信半疑,跑出四五十丈远才放缓脚步。雪地难行,那几人皆跑得呼哧带喘,追上来围住了他。他将背篓甩到一边,抽出柴刀握在手里,全身戒备起来。

“他娘的,贼小子跑得倒快,叫老子好追!”有一个人性子急躁,抬脚往周与庭腿上踹去,与庭一闪身避过了,那人“咦”了一声,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小腹,给他巧妙的一个旋身再次避开。那人颇感意外,喝道:

“好小子!原来会两下子!难怪胆子这么大!”

以一对五,周与庭不敢大意,悄悄移动脚步摆出最有利的攻击姿势。自古民不与官斗,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贸然动手。他掏出银子,看向为首的那个人,“公平交易,你情我愿,各位官爷是想反悔么?那好,银子给你,雉鸡还我!”

为首的那人姓鲁名成,摆手示意动手的属下退后,上下打量了周与庭一番,“小子,谁教你的功夫?家中还有何人?”

与庭摇头道:“草民哪里会什么功夫?不过是从小上山打猎练得几招三脚猫把式,有几分蛮力罢了。父亲早年过世,只与体弱老母亲相依为命。”

鲁成瞧他眼神清明,眉间蕴着正气,不似说慌的模样。虽衣衫破旧短小,一副穷苦寒酸的猎户打扮,却无半分畏缩害怕,又体格健壮高大,亭亭然若林间青松,顿时起了爱材之心。又有心试试他的功夫,便解了腰间长刀递给属下,掏出一锭银子抛了抛,笑道:“打赢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那是五两银锭,足够去长青镇给他娘买十几包草药。周与庭的目光随着银锭上下移动,握紧了拳头问道:“当真?”

鲁成哼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胜了,银子归你;你若输了,依我一件事。你敢不敢?”

周与庭喉结滚动,盯着那锭银子,“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我不想干,违背道德出卖良知的事,我不愿干。官爷若是应下,草民便斗胆一试。”

“应你便是!”鲁成说完不待他反悔,迎面一拳便打了过去。与庭抛开柴刀和长弓,不慌不忙沉着应对,一时间拳来脚往,直打得雪屑乱飞,观战四人看得眼花缭乱。几十招过后,鲁成见周与庭打得保守,喝道:“赢得一招半式,银子翻番!”

周与庭精神一震,手下便不再留情,攒足了十成力道,每一拳都呼呼带风。未及十招,鲁成左肩便挨了重重一拳,直被打了一个趔趄,倒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形,不由由衷称赞道:“好俊的功夫!”

从腰间掏出一小锭金子抛给周与庭,走近来说道:“你这身功夫没有十年打磨不出来,若是只在山里做个猎户太可惜啦!金子你拿回去,去长青镇上租一间屋子安置你娘,三日后这个时刻,我在这里候你。跟我走,定保你一个光明前程!我叫鲁成,乃是河东道降、晋二州总兵辛大人麾下,言行必践,绝不打诳语!”

周与庭接住金锭,心下松了口气。见鲁成言辞真诚实意相邀,不禁心有所动。试问世间男儿,辛辛苦苦练得一身功夫,哪个不愿博一个锦绣前程,上孝父母、下荫妻儿?窝在这深山老林里,多见风雪少见人,日子贫寒困顿,老娘病重就连几副草药都买不起?他心念转动,嘴上却说道:“官爷给的多了。”

鲁成笑道:“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三日后的申时,我在这里等你,过时不候。”他抽出长刀在身后一棵大树上削下一块树皮,“此树为证!”

周与庭拧眉思虑片刻,将金锭揣进怀里,捡起地上的柴刀和长弓,拱手施了礼,转身大步下山。待他走远,其中一个属下叫做白长兴的,问鲁成道:“大人,他若不来,岂不是赔大了?那锭金子可是能在长青镇上买老大一座宅子呢!”

鲁成胸有成竹,语气十分笃定:“他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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