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夏山（2 / 2）

苗岭道：“卑职是否要出去迎接一下？”

夏山冷笑了一声，“哼，苗都头倒是挺会献殷勤的吗？他不过是副都指挥使而已，还不是都指挥使，军马司还轮不到他说的算。去，继续操练！”

苗岭急忙答应一声，转身跑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喊起训练的号子来。

莫子仪跟着虞候宋少康来到训练场，见到正在训练的捧日军，脑里不禁想起昔日自己和徐志，一同带领将士训练的场景。看来，他终究还是属于军帐之中的人。

莫子仪和宋少康下马后，来到训练场前，苗岭匆忙给二人行了礼后，立马又转身继续训练了。莫子仪见他如此，猜出他这是惧怕看台上的夏山。

关于夏山这个人，来之前萧然倒是提过的，此人年近五十，从小兵一步步升上都指挥使，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虽是名武将，却素有文人的清高气质，不屑与朝中权贵来往，同样，也比较反感那些依靠权贵升迁的人。此人脾气爆一点，但只要交了心，那么就是可以赴汤蹈火朋友。

莫子仪走到看台前，见夏山依旧目光注视着训练场，而不看自己一眼，莫子仪心中自然猜到，他一定主观先把自己纳入反感的那类人了。

莫子仪看着训练场内都是两人骑马，拿长枪随着号子对战，便高喊了一声“停！”听到喊停，正在喊口号的都头苗岭哆嗦了一下，随之立刻下达停止的命令。

“苗岭，谁让你停下来的？”夏山坐在看台上，瞥了一眼莫子仪的背影，怒声问道：“怎么，想要越级下命令？”

莫子仪并未转身，缓声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行使职责而已。”说至此，他才转身，笑着反问道：“发现训练有疏漏，也不及时改进提升，只是一味的走走形式，难道算是尽职尽责，为君分忧？”

当莫子仪转过身来的时，夏山见到这张俊美的脸，心里已然有了好感，但听闻他如此挑衅之言，怒火又烧了起来。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莫子仪道：“疏漏？莫子仪，你把话说清楚了，到底哪里有疏漏，若是说不清楚，哼哼，有你好看的！”

莫子仪腾身跃上看台，缓步走到夏山近前，道：“那子仪若是说得在理又当如何？”

莫子仪目光笃定，虽无凶狠之像，却依然让夏山心下一惊。他无法理解，一个面容如此俊美的人，穿上盔甲竟然毫无违和感。而明明语气平常，却也能给人以压迫感。“你，你若说的在理，本指挥使定会采纳，并在全军推广。”夏山顿了顿，又道：“当然，功劳算你的。”

莫子仪冷笑道：“功劳？只要能强兵保国，这功劳的虚名谁爱要，给谁便是。”虽然莫子仪带有一点讥讽，但夏山听得却格外舒心。

莫子仪道：“骑兵与步兵不同之处，在于胯下的战马，它可以增加士兵行进速度，也可以增强整队的作战实力，尤其与步兵作战时，居高临下有速度迅猛的骑兵，有着巨大的优势。但是骑兵的弱势，也是胯下的战马，战马速度虽好，行动却不如人灵活，尤其在小范围内，若是有步兵绕着攻击，骑兵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和马匹。子仪见到训练场上的捧日军，两两骑马对站，这就相当于两个脚不能动的步兵在对战而已，既没有发挥骑兵的优势，也没有改善骑兵的劣势。依子仪来看，首先要增加骑兵战队的训练，提高战队协作作战本领；其次增加人与战马的骑术训练，包括障碍、马上骑射等，要人与战马合一可打，人与战马分开依然可打；再者除了骑兵与骑兵对战训练外，骑兵也要增加步兵的训练，尤其是步兵与骑兵的多对一和一对多训练，增强攻击与防护本领；最后就是要进行实战，练得再多，没有实战，依旧是水中月、镜中花。”

听完莫子仪有理有据的分析，夏山顿时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但他还是挑刺道：“既然骑兵与骑兵对战的训练弊端重重，为何子仪的建议里，还依然提及骑兵对战呢？”

莫子仪笑道：“和夏都指挥使为何要进行骑兵对战训练的原因一样，因为敌方也有骑兵，得知我军弊端，自然也就知晓敌方弊端，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夏山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将苗岭喊过来，吩咐道：“刚刚莫副都指挥使所言，你可听清楚了？速去拟一份训练的计划来，近日交于莫副都指挥使。”

苗岭躬身行礼回应道：“遵命，那今日的训练……”

夏山道：“今日训练暂停，我想与子仪兄弟下场比试一番，不知子仪兄可否赏光。”

莫子仪拱手道：“荣幸之至。”

两人领了战马，先是进行一轮骑射，距离草靶十余丈，两人骑马驰过之后，连连发出飞箭，竟然都命中圆心，一旁观战的士兵无比赞叹连连。两人骑马长枪比武，竟然战了数十回合，仍难分伯仲。引得一旁观战的士兵欢呼连连。两人又带着士兵一同打了马球，双方依旧难分高下。至此，捧日军上下对夏山、莫子仪两位都指挥使，都是一片钦佩起来。

几番比试下来，夏山一身的汗水，但莫子仪却之时额头少许汗珠，他不禁称赞道：“子仪，你文武双修，果然是个将帅之才啊。”

莫子仪谦虚道：“夏都指挥使谬赞了。”

“哎，我说你好，你就是好。”夏山道：“我夏山可从来不奉承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不要叫我的职务，你我兄弟相称即可。”

莫子仪道：“好，夏山兄。”

“这就对了嘛，走，咱们喝酒去。”夏山揽着莫子仪的肩膀，笑道：“给你接风！”

两人欢笑着走出训练场，身后跟着虞候宋少康和都头苗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