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抉择的前夕38（2 / 2）

白翎还是默然。

“没有选择么。”缓缓地，少年看向老人的双眼。

徐东海挑起一边斑白的眉毛。

“我连特派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久前才发现有个组织...一直在监视着我，而现在则突然发现，我的剩下的人生似乎就已经被安排好了，而我甚至...没有选择？”

白翎低着头，面无表情。

心底翻腾着一丝丝异样的情绪，有酸涩，有气恨。

他曾以为自己无趣的人生中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自由”了，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被牵引，被监视，被...

自从钟离珑离去后，一直被压抑的复杂情感终于喷涌而出，撕裂开一阵阵疼痛。

他能够无视那能让寻常人疯狂的名利，甚至能够接受那可想而知的血腥、悲伤与生命危险，但真正梗在他心头让他难以下定决心的，其实是一个为何而战的“理由”。

为大义？为人民？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的家不在这里，从来不在。

当发现自己最在意的她，却是一个面目早已浑浊不清的人后，白翎真的由衷地感到疲惫，深深的疲惫，那种似是而非的喜欢，更令他感到疼痛。

而李贺山和徐东海的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终于让这股情绪达到了顶点。

怒火在平静的外表下汹涌地燃烧。

沉默持续了许久，久到白翎都忍不住抬起了头。

徐东海面色如常，淡淡地说：“冷静下来了？”

白翎面色又是一沉。

老人站起身来，面对着墙上绘制的，有些掉漆的魁龍标志，给白翎留下了一道高大的背影。

“年轻人，我知道你这两天经历了什么，觉得自己从前十来年的认知都像个笑话？觉得自己被所有人耍的团团转？觉得自己...很惨？”

“我有太多大道理了，但我知道你不想听我们是怎么拿着几万，甚至几十万将士的脑袋去堆死那些动辄毁灭世界的怪物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特派员，也许那个叫钟离珑的女孩，她的确被要求去控制住你，监视着你。”

“但如果真面对着生死关头，她也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你，哪怕牺牲。”

白翎一愣，想到了在8号据点的配电室，那一道最后的，救了自己一命的火焰。

明明女孩已经力竭倒下，却依然挥出了那道榨干精神力的【火】。

“还有那个叫旱魃的，你应该已经能够猜到，他在过去的几年一直对你保持着密切的关注，这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在你自以为平凡的日子里，是他帮你清除了‘异常’的干涉，救了你很多次。”

“白翎。”徐东海转过身，细细的皱纹之上，眼睛深邃。

他第一次叫了白翎的名字。

“你必须知道，特派员的命，其实不属于他自己，因为无论你想不想，接受不接受，暗面都会找到你，而我们都会豁出性命去保护你。”

“我们已经把你藏了十八年，但现在的暗面已经不再安宁，深渊在咆哮，世界瞬息万变，特派员，现在是你觉醒的时候了。”

“旱魃提前带你接触了暗面，其实是违背特派员条例的，不过，面对着AS级别的收容突破事件，你做的比所有人都要好，你没有异常能力，却冲锋在前，并且全身而退。”

“战场上，活下来的才是英雄，死人只是英烈。”

白翎有些害臊，刚想说什么，被徐东海一抬手打断了。

“虽然现在的我，很想把你想要的‘真相’一巴掌摔在你脸上，但不行，我只能劝，劝你给异学社一个信任的机会，劝你一直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我不会把你的档案编入异学社体制内，你随时可以选择退出，但如果你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要站在人类社会的对立面，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你...能够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