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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里横出一人,搅了场子,女子微怔了怔,一下子又绽笑。

这一下没扑到珍二,女子竟规规矩矩放开手,跟着浅浅福礼——

“奴家名唤阿大,是江南‘飞霞楼’士一金钗女,江北‘广丰号’欲跟咱们做买卖,也是乐见其成,但咱们想进的货是妇科妙药天红贝,就不知阁下有无此物?”

闻言,穆容华心中一凛,满腔疑虑顿时寻得解惑方向。

天红贝制成的药丸有异香扑鼻,与游石珍相知相亲以来,因她落红不止的毛病,珍二一直供给她天红贝的药丸养润身子。

以往癸水临期,总疼得她白煞脸蛋、直不起腰,又常大势落红,止都难止,后来得此妇科妙药,觉不适时就捏碎一丸和水吞入,更可将红丸捣成药泥敷于腹下,对于止疼、缓和大有奇效。

不过近来她较少用上。

之前在关外遭劫持脱险后,她便将姥姥教过的一套养生气法捡回来练。

她练气还于精血,再加上珍二爷相当热衷拿自己当“药”,时不时缠着她“滋润”……像真被她“采阳补阴”了,她天癸依旧来期不定,来时依旧不适,但已不再疼得她齿关打颤、意志昏沉。

至于遭她采补的珍二,竟较她更具精神气儿,总令她联想到躺在日阳下吃饱喝足了的大猫,暖暖天光烘得大猫满脸餍足又昏昏欲睡,滋润别人的同时亦好生地润养了自己。

此一时分,这位阿大姑娘开口就想作天红贝买卖,根本冲着游石珍而来!

“你演这么一出,仅为藉机登上乌篷船不是吗?”

“欸,奴家是演了哪出?”语气与神态俱无辜。

穆容华瞟了眼已荡离的精致画舫,那艘画舫虽离开,却欲走还留似,选了个不远不近之处停下。她笑笑再看向阿大,眸光清锐——

“看来,画舫上的人还等着接应你呢。适才惹得阿大姑娘弃船而走的大朱公子,是否真在那艘舫舟上?”

“欸欸——”被拆穿把戏,阿大无丝毫慌张亦不脸红,密翘羽睫扇啊扇的,颇无奈般笑叹。“都吩咐他们先走了,千叮咛万交代的,临了还是担心奴家,怕奴家被谁欺负了去……”

说这话时,她朝游石珍睐了睐,颇明显地“沉默指责”,责备他没将乌篷船主动靠近方便她登船,然后在她好不容易凭本事上船了,竟连扶她一把都不肯。

站在穆大少身后的游石珍把鼻头都揉红了才见舒缓,耳中听得她们俩对话,他没作回应,两眼却瞬也不瞬直盯穆大少后脑勺。

有貌美女子指责般睐他、嗔他、瞪他,他无感,一张轮廓深明的峻庞像被揉去所有棱角,再在蜜里浸过三日三夜,浸润出一脸傻笑。

原来被自家女人管着、护着,是如此这般的销魂滋味……

珍二爷内心澎湃又柔软、柔软又澎湃。

自顾着发情兼发傻的游石珍令阿大感到十分挫折,因为……这汉子真不拿她当回事似,看都没打算看过来一眼。

头疼啊!

看来得改变策略,单刀直入。

“事已至此,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得知壮士,呃……”阿大一顿,忽而呵呵娇笑。“壮士虽未礼尚往来报上来历,但奴家却也知道阁下高姓大名。咱们‘飞霞楼’若能与游家珍二爷谈成天红贝的买卖,那药丸子咱们保证只用在‘飞霞楼’内的姐妹们、以及前来求诊的女子身上,绝不对外售出以图利,珍爷可愿开个价出来商量商量?”

听到话扯上他,游石珍眉峰终于挑了挑,懒洋洋抬眼。

“咱永宁游家,懂得做生意的那个从来不是我,你寻错人了。”

阿大微怔,跟着耸肩一笑。“那就不做生意,当作江湖事来办。如何?”

意思是他给天红贝,“飞霞楼”欠下一个天大人情,若某日需要了,江南“飞霞楼”便听他珍二差遣。 游石珍自然听懂她话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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