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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确定恭彦知不知道,祝晶也许根本没有忘记他?

他知道。

尽管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不相见,然而他也曾经发现,有几次,她在他走得远远之际,站在身后悄悄地看着他。

那使他无法回头。

得很努力,才能尊重她的决定,不回头,不让自己喊出她的名。

她是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心。

倘若与咒无关,仅是情感的选择,他又怎么能漠视她的决定?

他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够快乐。

阿倍仲麻吕泻了一晚的肚子,早朝前,才稍稍恢复。

他步履蹒跚地走进内廷里等候今晓的议事。

才刚走进紫宸殿里,几名同僚便走过来向他打招呼道:“朝衡大人,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他揉着肚子询问。看同僚的眼神,好像是很要紧的事。怎么,又有蛮邦来献国书了吗?

“原来你还没听说啊。”那同僚拍拍他的肩膀道:“扬州郡守昨日送来一份加急的公文,说扬州城在半个月前接待了四艘来自东海倭国的使船呢。”

阿倍瞪大双眼。“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听说皇上已经准许使者入京,一同参加来年正月的朝拜大典呢!从扬州到长安,快一点的话,大概两个半月的路程,应该来得及在岁末前抵达京兆。朝衡大人,想必你一定很期待看见同乡的使者吧?当年你入唐时……”

阿倍接下来仅能以点头与摇头来回答同僚的问题,他的心思已被新来遣唐使的消息给占据了。

退朝后,他急忙到翰林院告知井上恭彦此事。随后,暂时没有要务的两人又匆忙出宫,到国子监找吉备真备,通知了他这个消息;最后三个人一同前往大慈恩寺,知会玄防日本遣唐使已经抵达扬州。

四个人都相当激动,一时间无法相信他们即将见到新一批的遣唐使,同时这也意谓着,他们即将结束在唐近十五年的学习生涯,返回自己的家乡了。

许久,骑马离开慈恩寺的路上,经过永乐坊时。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在坊门前停了下来。

恭彦虽然没有开口,但吉备与阿倍都很清楚他心里的挣扎。

“应该要让祝晶知道这件事。”阿倍说。

“现在不说,再过两个多月,她也会知道的,不过那时已经有点晚了,不是吗?”吉备也道。

阿倍又道:“当年我们乘坐的海舶,在东海上遇难时,我曾以为我们今生是到不了长安了。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搭上海舶之后,回乡的路才刚刚开始……有太多遣唐使的海舶在回程时沉没,我们未必真的能够顺利返国,万一海路上再遇上了风浪吞没我们的船只,那便真正是天人永隔了。”

吉备看着恭彦,两手一摊。“我想说的话,阿倍刚刚都说了。”

“我知道,但是……”恭彦仍有顾虑。

“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恭彦。”阿倍突然严肃地说。

“什么事?”恭彦猜想着阿倍即将说出口的话

“你知道我昨天泻了一晚上的肚子吗?”

“噗啡!”吉备很失礼地笑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继续。”赶紧板起面孔,故作正经。

“我没本事吃辣,你是知道的。”阿倍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可猜猜昨天祝晶都烧了些什么菜色请我?我记得是红椒肉……”开始列举昨晚的食单,语调中有着领悟与了解。

都是恭彦喜欢的菜色,他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他……

“樱花呀樱花呀,多美丽的樱花呀……”一旁的吉备突然吟咏着日本流传颇广的和歌。

“是眼前之生重要呢?还是未知之生重要呢?”阿倍抛出最符合日本人性格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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