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道走了(1)26(1 / 2)

岁月匆匆,很快国言就到了大四。21岁的他嘴唇上也长出了毛茸茸的胡须。

暑假,老道走了,毕竟年事已高,在送走了一群孩子到县城上中学后,老道在观里坐化了。

国言是放暑假回去才发现的,卢老蔫非常自责,说该去探望老道的。

说来叶巧,老道竟然是国言到达的头一天走的,临走之前还写了篇遗书放在身前的桌子上,想必老道知道自己天命到了,就在案头写下了一份简单的遗言。

“国言吾徒,余苟延世间凡百载,可谓无憾矣。余历经数朝,凡事尔尔,烟云兮,皆为命数。当下大运,汝等好命,珍惜,莫等闲。

凡事顺遂而为,莫强求,唯报国衷心不可无,做人廉耻孝义不可缺,处世公允是非不可混。吾走后,简葬,汝本姓木易,有持信物者,可归宗。”

就这么几十个字,似乎说透了自己的一生,可让国言却是陷入到了沉思迷茫之中,信物,什么信物?老道没说。本姓的意思很清楚,可有必要跟自己打哑谜吗?或许是为将来的不确定性留下伏笔?

国言想的脑袋疼,可他很小就从老道那里学来一个本事,想不明白的就放下,不去想,他没有大声嚎哭,没有特别难受,用道家的话说,师父这是仙游去了,是大自在,大超升。

国言在外称老道爷爷,可老道最后认的却是徒弟,这里面的差异只有国言自己知道,很显然,老道是有后人的,只不过后人在哪里?老道不说,国言不知。

老道的遗物很简单,除了简单的几件道袍短褂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个人物品,有的是几本经书,可经书保管的非常好,似乎老道平时也不看。

道观早在前年就已经将产权移交给五户村了,只不过在道观旁边,老道找人修了一个农家小院,那是用国言的户口要的宅基地,老道让卢老蔫给国言在五户村留上一个念想,让国言万一回来又个落脚之地。

还在国言上高二的时候,原来的公社体制就变革了,五户村已经正式成为一个护林队自然村,卢老蔫现在也被正式任命为村长。

现在五户村可不止五户了,如果国言不是因为上大学,户口迁出去了,他在五户村就要单独立户了。即便是迁出去了,在五户村的登记簿上还是有他名字。

道观里的电视机早就送到村里去了,国言一走,老道基本上不看电视,他说眼睛不中用了,有个戏匣子听听新闻就足够了。

去年,五户村终于通电了,原来的那种微型水电站拆除了,整个村子里还有了路灯,卢老蔫家里买了大电视,还买了冰箱。

现在,护林员的身份都规范了,补贴也涨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可不止国言一个了,在后来的几年里,老道先后送出去五个中学生,今年还有一个参加了高考,据说分数通过了二本线。

老道走的安静平和,就像他来的那样神秘,走的时候也很神秘。

国言把老道埋葬在道观后面的山坡上,让老道每天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阳。

有电了,村里就有了电话,国言还在给老道守孝,村里就派人过来叫他,说是有长途电话找他。

学校都放假了,没熟人了,怎么还会有人打长途电话?国言有些纳闷。

“请问是国言同学吗?我是学校邮局的老王啊,你有一个挂号邮件到了,可你不在,这个邮件怎么处理啊?”那边传来邮局老王的声音。

学校附近是有一个专门为学校服务的邮局,这几年来,国言经常跑邮局,这久而久之就跟在那里管邮件的老王熟识了。

自打跟邓序瓯教授认识后,两人成为了收藏捡漏的好朋友。

邓序瓯在考古鉴定上没问题,那是专家中的专家,可对民间收藏鉴别就未必是行家里手了。尤其是许多文玩都是传承有序的,尽管他也去京城里进修过,也找过一些同行相互切磋过,可在实践中,还是难逃打眼的时候。

邓序瓯是最早靠淘换文玩脱贫的那一拨人,他自己本身是学者专家,再加上个人的爱好,长时间的浸淫,说起来,在大学教授里也算是一号人物。

可碰上国言这样的怪才,邓序瓯就感觉自己在民间收藏这一块还是差点火候。就说第一次见面时,他收到的那个将军大罐吧,一开始国言没有发表意见,可后来熟识了,见他把大罐就那么明晃晃的放在新买的古董架上,觉得不妥。

“这大罐是干什么用的,您知道吗?”国言先问问老先生。

“不就是放在杂货铺柜台上放一些糖果瓜子的罐子吗?我这个罐子应该是明末清初的,虽然不是官窑的,可是做工非常不错,找过几个朋友看过了,都认为是一件难得的青花大罐,虽然没有款识,没有年号,但数精品无疑。”

“您说的那种大罐的体型和这个罐子不一样,而且,那样的大罐都有款识的,就是民窑口的也会留下款识,而您这件没有,如果我没有猜错,您这大罐是从南方购得的吧?”

“没错,这是岭南的一位朋友推荐的,我看了照片后就买下来了。”

“您这个大罐肯定是官窑烧制的,无论是在明代还是清代,官窑瓷器的品质是民窑无法企及的,您可以找一件同时代官窑的瓷器对比一下,无论是做工还是釉色以及烧制的火候控制,这个大罐绝对不会比其他的瓷器差。”

邓序瓯被国言说的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是官窑的,为什么没有款识啊?”

“此等类型的大罐,就是民窑的也不会有款识,到岭南一代,你可以轻松找到很多类似的大罐,只不过,都是出土的。” “什么意思?”邓序瓯被国言给说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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