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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秀娘抱着儿子送走夫君后,入夏。得着公爹的同意。谷秀娘领着儿子去神京城的郊外庄子避暑。
说是避暑,不如说关心一下农事。同时也让儿子东方渭瞧一瞧风土人情。
总把孩子关了费邑侯府也不成。至于说随着谷秀娘去其它府做客?
到底是女眷堆里,脂粉气过重。在谷秀娘眼中,这不利于小孩儿开拓一下眼界。
生于费邑侯府的富贵乡,还得瞧一瞧普通百姓的生活是哪样。
打小瞧习惯了,就不会觉得难以忍受。毕竟人这一种生物的适应性是非常强。
郊外庄子。
这一处庄子很大。这里儿不止有费邑侯府的产业,也有谷大顺给闺女备的嫁妆。这是两个庄子合并一起而成的一个大庄子。
莫说关心农事,多添收成。便是游猎跑马也使的。
跟费邑侯府比起来,神京城郊外的庄子太普通。奈何这在承天府的地界。真跟南边渭河县的乡下村庄一比。
这儿的庄子再是普通,农人的日子还过得去。
可能幸福就是比较。没有谁最好,只有谁比谁更好。
到了郊外。东方渭一个小儿也是放飞起来。比起在费邑侯府,到外面的自由时光显然不错。
不止东方渭喜欢,谷秀娘也挺喜欢的。哪怕夫君不在身边,偶尔会思念。
可放飞的生活太好。好像也就思念一二。
谷秀娘更多的心思还是乐于搁在儿子东方渭的身上。又或者庄子内的一些事情上。
前面收留太多的妇孺。这些妇孺的未来怎么办?谷秀娘总要关心一二。
既然是关心就不能高高在上。谷秀娘总要知道别人的需求。别人想过的好生活是什么?
一样米,百样人,各有所求。谷秀娘的做法简单,就是不把自己以为的好强加给旁人。
承平十六年,夏。神京城,皇城,泰和宫,垂拱殿。
“孙老神仙一定要告辞而去吗?”承平帝在挽留。
“陛下,老朽老矣,非为落叶归根。而是想诸求于医道。”孙抟入夏病一场。
人老了,这一位老神仙是医者不自医。
寿数尽,便是人力难挽回。
“老朽听闻南边出现疫病,愿尽最后的一点心力。”孙抟求的事情就是去病源之地。
这一位老神仙在寿数不多时,他还想精进医道之术。
奈何承平帝不想放人。孙抟只能再求话,又略一点大皇子一事。
大皇子说是从根子就弱。可起因还是今春的疫病。
承平帝一听后,沉默片刻,倒底同意孙抟的请求。
又或者说孙抟病一场,医者不自医。这事情也让承平帝懂得一个道理。孙老神仙真的只是凡人,而不是天上的神仙。
得着承平帝的同意。孙抟离开神京城。
知此事时,谷秀娘已经从郊外庄子回费邑侯府。
听过公爹讲一讲这事。谷秀娘满面笑意,她说道:“此事善。”
“爹,玄高哥哥离开神京城前,可是一直担忧孙老神仙在宫廷里太容易掺合进麻烦事,到时候也怕累及了府里,拖累了爹。”
“……”东方相安一听这话,他轻轻颔首。
“玄高媳妇,你说的,玄高担忧的,我如何不知。”东方相安当然知道,费邑侯府多数时候在弄险。
可没法子。费邑侯府想立稳脚跟。天子家奴这等戳子盖身上,想揭下来,想变立场,太不容易了。
又或者说,在东方相安的心头,他家没足够的力量去改变立场。这世道是要讲实力的。费邑侯府的实力在神京城内真不够瞧的。
如今威风也全借着天子的皇权虎皮。
人贵自知。东方相安就挺自知。
“祖父。”东方渭伸手,这会儿他的小胖手拿着点心,他想喂给祖父。
瞧着孙儿的孝心,东方相安本来沉一沉的心情一下子转变得好起来。
“香。真香。”东方相安咬一口小点心,他赞一回话道。
“甜,甜。”东方渭笑道。小孩儿的世界就是喜欢甜味儿。哪怕点心呢,比起咸口,东方渭更喜欢甜口。
对于东方相安而言,甜的,咸的,这不重要。只要孙儿喜欢,这才要紧。
瞧着这一对祖孙二人喂了点心,一个敢喂,一个敢吃。还是高高兴兴。
在旁边瞧着的谷秀娘就抿嘴一笑。
对于这等场面谷秀娘瞧多了。在她心中,她家小儿就是一个讨喜的。特别讨长辈喜欢。
东方渭乐于跟长辈分享,他觉得好的一切。这等分享落在长辈眼中就是小儿辈的孝顺。
长得可可爱爱,喊人又甜甜蜜蜜。不来虚的,只给小儿最好的。他喜吃食,他就赠吃食。
这等情况下的长辈能不被小儿拍马屁?那自然是拍得舒舒服服。
“玄高哥哥不在,玄高哥哥若在,渭儿可是他爹的小马屁精。”谷秀娘感慨一回。
“是啊,缺了玄高。”东方相安喜欢孙儿,可他也念一念儿子。
当然想归想,想罢后,东方相安又道:“玄高长大了总要立一番事业。他去闯一闯也是好事情。”
对于儿子的前程,东方相安有信心。主要是曹家的事情,儿子办的不错。
又或者说儿子东方暻的背人有靠山,有后台。
东方相安一点不担忧。凭着费邑侯府,凭着玄高他岳父。这等助力之下,玄高还是让人谋算了?
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是有人想跟费邑侯府斗到底,不死不休。
可这等情况,一般二般的不会出现。毕竟有能耐谋算掉东方暻的存在。人家也不会跟宦官这等人物来一个一拼一。
说到底,那些士族惜命的很。生来有富贵,富贵又绵长。没谁真会活腻歪的。
“爹。”谷秀娘提一事。
“我想着玄高哥哥一人在外面总担忧了他。”谷秀娘瞧一眼小儿,她又道:“要不来年我和渭儿去玄高哥哥的任上,去照顾了玄高哥哥。渭儿也能得了他爹的亲自教导。”
“……”东方相安沉默了。
父子不常见面,这当然不妥当。可儿媳想去见一见夫君,东方相安又不好阻止。
当然真搁一般的大家族,儿子上任,那就挑了可心人安排。
至于儿媳嘛,当然是顾家了,还要照顾长辈,替夫君孝顺长辈。
可东方相安不同,他这人出身底层。他对儿子东方暻的感情真好。想一想儿子儿媳分隔两地。东方相安又不忍心。
这不忍心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儿子不在呢。儿媳膝下就养一个孙子。东方相安觉得太单薄了。费邑侯府的第三代还是多些孙孙辈的好。
“爹,您放心,儿媳和渭儿去一趟,不久后便会归家。儿媳肯定要回神京城,还要替玄高哥哥孝顺您。”谷秀娘恳求的态度。
“去,当然要去。”东方相安拿定主意。
“渭儿慢慢长大。”东方相安抱着大孙子。他瞧一眼儿媳,又道:“我可盼着玄高再添子嗣。”
东方相安给出他的态度。谷秀娘懂了。
承平十七年的秋,东方渭满两岁半。
这一年,谷秀娘领着儿子,带着大大的商队去南边。去见一见夫君。
不止人南去,也顺道做一些商贾事。至于东方渭,他也顺道坐一坐大船,瞧一瞧外面的广阔世界。
这一次出行,谷秀娘母子的随行之人,不止商贾,不止护卫。还有大夫,还有各色的药材。
如果可以的话,谷秀娘当初就是嘴快一回。真瞧着小儿太小,她又巴不得再等等。
奈何东方相安催了。因为皇城之内又起了风波事。
东方相安是乐意儿子儿媳,还有孙儿不在神京城。也不必瞧一瞧神京城的风波起。
离着神京城越远。谷秀娘才知道一二风波为何来。
承平十七年,秋,本是丰收的好时节。
二皇子出痘,不治,殁了。
神京城,皇城,宫廷内苑,瑶仙宫。
宋婉儿哄着自己闺女。丽锦公主最近总爱闹腾。
宋婉儿的精力全在女儿身上。对于宫廷里的风波,宋婉儿知道,她就装不知。
又或者说痘疾之事,为着丽锦公主的安危,宋婉儿这一位贵妃娘娘是避之不及。就怕沾上一点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