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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书房内。
东方暻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东方相安和谷大顺静静的听着。
“陛下刚登基,哪料想,起风了。”谷大顺感慨一回。
“权柄动人心,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东方相安说出感受。他的目光落在儿子东方暻的身上。
“玄高,这等事情你莫要掺合。哪怕有宋氏一族的拉拢,就是你姐夫发话,你也避一避。”东方相安吩咐话道。
“爹,你都知道。”东方暻惊讶一回,他说道:“姐姐跟您讲过了。”
“芍药,她寻你了,为着何事?”东方相安的态度慎重起来。
“为着姐夫那一边的事情。”东方暻不隐瞒,他讲了姐姐与姐夫的意思。
不外乎宋氏一族出了一位中宫皇后,有些人就想请宋氏一族出头,替宫廷内苑里的天子刘演分忧。
分忧什么?
当然是一直跟天子刘演不怎么对付的大将军卢湛。
卢湛,先帝刘朔的亲舅舅。先帝在时,卢湛凭着国舅身份揽太多权柄在身上。
先帝扭不过亲舅舅,或者说卢湛的权柄来源是天子。旁人动不得。
可如此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换人做,朝堂上的权势自然要洗牌。
有人想争,有人更想尊天子名义,尔后给自己弄来好处。宋氏一族当然在此时心动了。宋诚这一位国丈也一样。
有卢湛这一位大将军的威风旧例,他卢湛摸得的权柄,宋诚如何就摸不得?
不止是宋诚起心思,或者说宫廷里的刘演给国丈一些暗示。刘演对于卢湛占着位置,一直不主动退让很不满意。
神京城,皇城,泰和宫,垂拱殿。
刘演跟身边的宦者令问道:“朕听说,当年垂拱殿的名字就是卢大将军挑的?”
“垂拱,垂拱,倒是有趣。”刘演这话说的挺诛心。
谁垂拱?当然是天子垂拱而治。
权利这玩意儿,打从有阶级诞生的那一刻就没有消失过。可能就是从这一群人的手中过渡到那一群人的手中。
封建时代,皇权亦然。天子握不住皇权时,皇权就会被窃取。
在刘演的心头,垂拱二字含义当然就是天子拱手让权。让卢湛这一位大将军拿了本来属于天子的权柄号令四方。
这让刘演的心头不舒坦。特别是登基之后,刘演看卢湛这一位大将军是越看越不顺眼。
天子唯我独尊,皇权不容分享。这才是刘演的想法。
“禀陛下,垂拱二字,乃卢湛大将军拟定的。”宦者令的话,那不是上眼药,那是在踩刘演的死亡红线。
“大将军真威风。”刘演轻声笑道:“瞧着比先帝还威风呐。”
“……”天子这话一出口,殿中众人当场低头,没谁敢多吐一个字眼。
刘演对于卢湛的不满意,这不是头一回。或者说登基之后,刘演一直想拿回权柄。奈何权柄这东西放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可能比登天还难。
卢湛不想退一步,或者说他的背后势力不容他退。
奈何卢湛的根基在先帝驾崩时,他就缺着最大的大义支持。在现如今,卢湛这一位大将军不过苦苦撑着。能撑几时?也不过一个未知之数。
想挑战卢湛这一位大将军权柄之人,在朝堂之上,在暗流之中,可谓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神京城,内城,费邑侯府。
夏日,晚间有微风,屋外有一丝的凉意起。
东方暻陪着妻子谷秀娘在月下漫步。二人打发走侍候的丫鬟仆从。夫妻二人独处。
静谧的气氛,有一丝的温馨。这会儿的东方暻执起妻子的手,谷秀娘感受到了掌心的温度,滚烫的。
“妹妹,有一事我想托你。”东方暻的态度认真。
“玄高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什么托不托的,你讲就是。”谷秀娘回道。
东方暻停下脚步,月色之下,灯笼的光线映照。东方暻神情认真,他说道:“我信妹妹的相看气运之法,我想请妹妹在千秋节时察看一下皇后娘娘的气运。”东方暻的神情严肃。
“我不过是想提前做一点准备,万一将来有不忍言之事,至少费邑侯府不能倒。”东方暻说道。
“我懂。”谷秀娘握一握夫君的手,她同样认真的神情,严肃回道:“为着亲人,为着安危,有些事情是一定要确认的。”
承平二十年,新天子登基。
这一年没有改年号,待来年,刘演已经挑着新的年号,只待新一年更替。
夏,千秋节。
宋蓁蓁踏在人生的巅峰上,她的千秋节宫廷里大肆操办起来。这是天子给中宫皇后的荣耀。
谷秀娘是命妇,她当然是进宫贺喜的一份子。也是借着贺喜的机会,谷秀娘集中精神,她用了金手指。
宫廷内苑,昭阳宫,椒房殿。
谷秀娘的眼中一切变了,这里染上金色的镀影。
谷秀娘瞧见宋蓁蓁的头顶,那里有一根本命气运,不是紫色,还是青色。青色的本命气数,不,不对。谷秀娘确认自己没瞧错。
那青色的本命之气在坍塌,一点一点的燃烧。就像是慢慢的融于这天地之间的金色之中。
金色?哪来的金色。谷秀娘恍然惊醒。
“嗡”声大震,谷秀娘的眼前被金光闪过。瞬间,她瞧了金色的凤凰从宋蓁蓁的身上闪现。
“……”
有人在惊呼。有人被吓唬住。这等时候,费邑侯府的世子夫人给皇后娘娘见礼了,尔后,一下子晕厥过去。
这叫殿前失仪,这是要治罪的。
不过费邑侯府的世子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戚。这治不治罪当然在宋皇后的一念之间。
在失去意识前,谷秀娘突然想到。她来宫廷许多回,为何以前从未曾的想过瞧了宫廷里的气运。
这是金手指对她的保护吗?最好不瞧集众生气数的天家气运。谷秀娘想着这一回,一瞧着,她貌似被反噬了。
宋蓁蓁坐于主位上,她瞧着舅母晕厥。她也吓唬住。
“来人,赶紧把费邑侯府的世子夫人搀扶下去,请御医瞧瞧。”宋蓁蓁吩咐话道。
这会儿自然有宫人应声。
不肖片刻,谷秀娘这一个晕厥的命妇被请下去。搀扶至偏殿里。
千秋节在继续,这一点小插曲不会影响什么。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事情。实则这等兆头不好,这让许多人的心头惴惴不安。
当然了,昭阳宫内的命妇们有一人算一人,没人是傻子。这等时候没谁会多嘴说了不好的话。人人都会挑着吉祥有喻意的好话讲。
千秋节,谷秀娘没能参加成。她在偏殿里晕厥着。谷秀娘就像是被人遗忘掉一样。
千秋节,天子露面,董太后露面。二位宫廷内苑的地位最高者都对于宋皇后一派亲切的态度。
这让宋皇后很涨脸。
琉璃翁主丁芍药和婆母一道瞧着这一幕。这一对婆媳都挺开心的。
“帝后和睦,家国幸事,饮甚。”董太后还给宋皇后一份体面,亲自吩咐让人斟一盏酒。
太后给的体面,宋皇后当场饮下。酒入腹,皇后的脸上带起一点红晕。
“好。”董太后赞一声。
“天子,你当敬一盏酒予皇后,她可是你的嫡妻元配。亦是中宫国母。”董太后打趣一句。
“听母后的。”刘演不拒绝。在这等宫宴上,那也给足皇后体面。
宫廷热闹。
千秋节里,宋蓁蓁可谓是出足风头,让命妇们羡慕。
待宫宴结束时,宋蓁蓁关心一回舅母的情况。
昭阳宫,椒房殿。宫人小心的禀话道:“御医替世子夫人瞧过,她是累着,有小产的迹象。”
“舅母有喜了。”宋蓁蓁笑道:“倒是喜讯。”
这会儿宋蓁蓁想着自己的千秋节就盼了好兆头。
这不,舅母晕厥,这事情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如今喜讯一出来,旁的什么谣言就失去了中伤她这一位皇后娘娘的机会。
偏殿里。
谷秀娘醒来时,宫宴已经结束。
谷秀娘的面色惨白。她哪怕晕睡许久。她还觉得难受。
想着晕厥前,她瞧见的一切。谷秀娘的心情复杂。金手指有用,金手指或许还有一些隐瞒的福利。但是,这不代表她能肆意妄为。
这一回的遭罪就数着她自己妄自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