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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当然生气。士族在扫天子的脸面。刘演能高兴才有鬼。
偏偏这一桩事情,天子让国丈办一办。怎么办?找回天子颜面。
把当时惹事的背后士族收拾一番。让士族把顶锅的扔出来平息乱子即可。
问题就出在这儿。宋诚这一位国丈没办成。
或者说宋诚是站在士族的那一边,还要搏一个好名声。小黄门嘛,死了就死了。正好死人不会说话,罪名全栓他身上。
宋诚的屁股太歪。歪的没边儿。至少在何佩玉的眼中如此。
天子这言,到如今还在何佩玉的耳边想。
“宋国丈,好啊,他倒要名,踩了朕的颜面。莫不成,国丈不够威风,还想更进一步。”
怨不得天子这话。
主要是前朝之时,那一位外戚的旧例开的太难堪。
堂堂外戚还不知足,还真的谋位登基做天子。
虽然是做的短命天子,短短时间就丢掉了皇位。
可这等旧例有了。那前朝的外戚能上位,就靠着好名声。一意邀了美名。
如今宋国丈的做法落在刘演的眼中,这跟前朝的逆臣贼子没两样。
这等话,天子说了。何佩玉当然就记在心上。
她让娘家去打探的,那是打探这一桩小黄门的死,宋国丈在里面的处置。这真相倒底是什么?
别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何佩玉要拿捏准一些真相。
真相出来了。
何佩玉也看懂了,天子憎恶了皇后。或者说皇后是被他爹给拖累了。
宋氏一族不干净,他们这些士族不干净,还尽想踩了天子的颜面。就想让天子做了垂拱殿里当泥塑的神仙。
想到这些时,何佩玉捂嘴就笑。
“啊啊……”摇篮里,小皇子醒来。他笑了。
何佩玉伸手,她哄一哄儿子。何佩玉想到,她的儿子是长子。
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哪怕宋皇后不得宠。或万一呢?
万一生下嫡子,宋皇后就一定会翻身。到时候她的皇长子怎么办?
想到这些时,何佩玉的手微微顿。何佩丽不介意当年旧事。
她的表哥食言,没有迎娶她做嫡妻。
可何佩玉自己丢掉过的东西,那等苦楚她自己尝过。她就不能容忍了,她的亲儿子也丢掉一些本来可以得到的一切。
皇位,凭何她的亲儿子就坐不得吗?
这一个念头就像是在何佩玉的脑海里扎了根。
“不……”何佩玉轻声呢喃一字。她想,她没错。
她只是顺着天子表哥的心意,成全一回表哥。
神京城,秋末。
皇城,泰和宫,垂拱殿。
刘演听着宦者令的禀话。他静静的听着。
“确定吗?”刘演问道。
“有人指证昭阳宫。”宦者令恭敬回道。这答案就是也有人没指证。
“……”刘演沉默了。
“陛下,可要继续查下去。”宦者令恭敬的问道。这想问天子的真正意思。
“不,不必了。”刘演琢磨一下后,他回道:“去,传朕的旨意。皇后巫蛊祸人,押入暴室。”
“诺。”宦者令应一声。
“这事情办妥当,朕不想留一个讨厌在国丈在朝中。”刘演跟宦者令吩咐道。这才是刘演准备上演这一出戏码的原由。
“诺。”宦者令又应一声。
一切太明显,有些事情刘演不想查下去。纯粹就是刘演想借机会换掉宋国丈。这一位国丈不得天子之心,这不是一日两日。
有些机会,天子给了。可偏偏宋国丈是越走越歪。让刘演这一位天子已经不能容忍。
兴安五年, 腊月初一日,天子刘演降旨,以皇后行巫蛊之术, 人证物证俱在。
兴大案。这等事情当然是要祸及族亲。
衙门里。
东方暻听到姐姐一家被下大狱时, 他的神情僵在原地。
东方暻想到儿子东方渭说的时间。
腊月初一,国丈宋诚下狱。
腊月初三, 天子降旨, 正式废后。
神京城, 内城,费邑侯府。
东方暻归来,他跟妻子谷秀娘谈一番话。
“我信了渭儿的话,不是什么梦。”东方暻这一回瞧着日期都没错的预测。他觉得不是梦,许是上天给儿子的警示。
“玄高哥哥准备怎么办?”谷秀娘问道。她瞧得出来枕边人已经拿定主意。
“我再跟爹商量商量, 也跟渭儿问一问吧。”东方暻叹息一回。
兴安五年,腊月初三。
天子废后,这等事情在朝堂其时已经有人大概心头有揣测。没人真傻,真的坐不到这等位置。
或者宋皇后让人拿住巫蛊的把柄时,她就输一局。还是输掉大龙的一局。
神京城,国丈府。
琉璃翁主丁芍药一介女眷,如今她确是整个府里的主心骨。
夫君与儿子皆被下狱,女眷们全在被扣在府内。外面是什么样的风波?
丁芍药心头没底。
“娘。”宋稷媳妇这会儿领着孩子前来。
瞧着儿媳与孙儿,这时候的丁芍药心头难受。
“显儿。”丁芍药瞧着孙子。她想哄一哄孩子。可话到嘴边,丁芍药又不知道从何哄起。
“娘, 爹和夫君他们……”宋稷媳妇想跟婆婆问话。
丁芍药轻轻摇头。她说道:“外面的消息,我也不知。”
宋稷媳妇得着这一个答案时, 她的神色黯然。
就在此时,丁芍药的陪嫁进屋来。
“翁主。”陪嫁唤一声, 说道:“奴婢有事禀报。”
“……”丁芍药轻轻点头。
陪嫁凑上前,轻轻在丁芍药的耳边嘀咕几句。
丁芍药的目光落在孙儿身上。她叹息一声,轻轻点头。
“显儿。”丁芍药招招手,她说道:“祖母想送你去做客。可好,待过些日子再接你回家。”
“做客?”宋显一个小儿,他对于做客什么的,他就歪头的望着亲娘。
宋稷媳妇听着这话,她惊讶的望着婆母。
丁芍药轻轻颔首。宋稷媳妇忙拉一拉儿子。她道:“显然,听你祖母的。”
“你去玩儿,倒时候玩够了,再差人回家里说一声。娘和你爹就去接你回家。好不好?”宋稷媳妇跟儿子哄话道。
“好。”小孩儿对于玩儿什么的最感兴趣。有亲娘一哄,他当然答应下来。
宋显被陪嫁嬷嬷领下去。尔后,小孩儿一进屋,只喝了小半盏羹汤,他睡意上来。一不小心就是睡过去。
国丈府外。
离着远一些的地方,一辆马车内,东方暻坐在车厢内。他的对面上长子东方渭。
“做这等事情,渭儿怕不怕?”东方暻跟儿子问道。
“爹,这等事情有何可怕。”东方渭说道:“表侄年幼,他一童儿,总归是无辜的。”
这一对父子对坐。不过一些时辰后。
有心腹抱着一个睡着的小孩儿,恭敬的递送到车厢内。
东方暻瞧着这孩子,叹息一声。东方渭瞧着表侄宋显。他沉默不语。
他的梦,爹娘信了。
想着梦里的一切,东方渭想改变一些事情。至少,他不想留了遗憾。
那梦里,丽锦公主说过。巫蛊之识,宋氏不止被废后,主脉还被尽诛。便是四岁小儿亦然。
宋氏主脉的四岁小儿,除了东方渭记忆里的表侄宋显外,不作其它人想。
“这孩子领回府?”东方暻跟儿子问道。
“爹,不可。”东方渭说道。
“还是送去公主府为好。”东方渭提议道。
“这般就太为难了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东方暻的眉间也有愁色。
“凭着先帝的余荫,表侄去公主府更安全。”东方渭说着大实话。
东方暻听着这一个答案,他轻轻点头。
神京城,丽锦公主府。
东方暻父子二人来的低调。宋婉儿没露面,她是女眷。
丽锦公主听着心腹嬷嬷讲了事情后,安排心腹出马。她亦没有露面了。当然亦是其母宋婉儿的意思。
娘家出事。宋婉儿很着急。或者说她病了一场。真病了,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