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演戏(2 / 2)

料想不是这几人确为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贼,那便是有居心叵测之人为几人掩埋过去。

若为前者,几个宵小,不用放在心上。若为后者……这件事前后便值得深思了……

能够阻拦王府行事,背后主谋必定位高权重。他们差使任非语几人肆意传谣,又是所求为何?

正思索着,易若渝被驻足在悬崖的一人一马打断心绪。

“看来你无路可走了!”冲任非语背影喊叫,易若渝驾马缓慢前行,不断靠近,左右张望,四周地形,可供人埋伏否。

就前些日子的相处,他心中十分清楚任非语不是蠢人。既然敢独自等待自己,必定留有后手。

寥寥数丈过后,便是悬崖。崖壁陡峭,近乎垂直向下,崖下深不见底,阵阵冷风呼啸而过,诉说其深似渊。

草木稀疏,难以容人躲藏。枯枝碎叶倚靠在三两块碎石旁,土地中毫无生机,任非语已经没有退路。

周遭一切似乎预示着任非语命不久矣,尽显苍凉。

任非语牵过缰绳,原地掉头,凝视这位小王爷。

见他环顾四周,不由得打趣起来:“小王爷追我时,可不曾这般谨慎。请您放宽心,这里只有在下一人,没有埋伏!”

“我另外几位伙伴,哦,在您看来,应为同伙,他们不在这儿!”

坦然、无畏!易若渝从任非语眼中读出两个词,越是如此,他愈发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两人于高坡尽头对峙。

由于易若渝、任非语两人所乘骑的,皆是万中挑一的汗血宝马,奔可逐鸟。追逐途中已远远甩开府兵衙役一大截,他们此刻还在百丈开外。

‘僵持下去,等到府兵衙役抵达,任非语任何诡计都将不攻自破。’易若渝这样想着,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沓!”只听见重物落地,任非语跳下马,张开双臂向易若渝走近:“小王爷,趁着只有你我二人,可否聊聊?”

“你我可没什么交情,你束手就擒,本王给你个痛快如何?”借助皎洁月华,易若渝看见任非语手无寸铁,也翻身下马,持剑向前。

“本王有几个问题,很是疑惑,我问你答!若是本王满意,放你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

两人面对面,仅一步之遥。任非语此时对易若渝来讲,毫无威胁。

任非语嘴角高扬:“为小王爷解惑,非语荣幸之至!”

“你是何人?何等身份?”易若渝手握剑柄,只要对面这个贼人敢有所动作,他将毫不犹豫地拔剑,一剑封其喉。

“不能说!”任非语保持微笑,高举的双手有些酸痛,放下背负身后去。

点点头,对他这个回答,易若渝半点不意外,既是针对王府,幕后黑手肯定作了万全准备。

说不定眼前人正是幕后人饲养的死士,即便身死,断不能让自己抓到把柄。

“想必另外三人姓名,你同样不肯交代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谁的主意?目的为何?”

作为当事人,任非语当然清楚易若渝所问何事。

关于坊间流传易若渝弑父这点,他毫不迟疑道:“我的主意!目的,正为单独面见小王爷!”

皱眉,易若渝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若是任非语的点子,那就没有幕后黑手一说。

据探子传回消息,他们探查途中,遭受多方阻挠,绝不是任非语孤身一人能够做到的。说他背后没有靠山,易若渝不信。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好好回答!”

临危不乱,任非语始终微笑面对,对易若渝作出请的姿势,示意他继续。

“家父逝于病患,还是人祸?”寒光乍现,易若渝手中长剑露出半寸锋芒。

场面瞬间充斥浓稠杀机,接触到任非语时,为其身上添了层朦胧束缚。

“人祸!”终于,任非语雷打不动的面容,变得凝重。

“是谁?”声音逐渐颤抖,对于父亲死因,易若渝早有疑心,得到肯定回答,他乱了心神。

“诶!”任非语叹气:“我不知道!”

浑身颤栗,易若渝难以接受有人暗害父亲的事实,用尽全身力气,抽剑,劈砍,一气呵成。

朝着任非语面门重重挥下:“既如此,你便先行一步,为家父陪葬!”

在他看来,任非语也不是什么好人,能够在自己父王尸骨未葬之际,肆意造谣自己弑父,试图引发族内内乱,亦是不怀好意之人。

感受到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任非语瞳孔急剧缩小,高声吼叫:“但我心中有所疑之人!”

“嗡~”剑锋在易若渝收力瞬间狂颤,激荡起一片杂乱剑气,打在任非语脸上,生疼。

一绺青丝随风落下,搭于剑背上。

“谁?”

刚从阎王手中逃命,任非语捂住心脏,生怕它噗通出来,深吸口气:“此人乃……”

好在此地暂时就他们两人,不然这人名是要惊起滔天巨浪,令朝野动荡。

易若渝不相信,再次挥剑:“不可能!贼子,死到临头还敢挑拨离间!”

“小王爷当真不信?”任非语踉跄躲过剑锋,差点绊倒在地。

“是不敢信还是不信,小王爷您自有思量!若不想探寻令尊仙逝真相,尽管砍下非语人头!”

“啊!”易若渝满脸痛苦,怒吼声响彻天穹,手中青锋应声而落。正如任非语所言,并非他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他亦曾怀疑过那人暗害自己父亲,但最后说服自己相信了那人。如今却是从任非语一个外人口中再次得知其名,能是巧合吗?还能相信那人吗?

尽管心痛伤悲,却不曾失了智:“证据呢?”

“没有!”

“但想要证据也简单!小王爷陪我演一出戏!”任非语双目精光四射,快上钩了!

自己谋划今日相见,为的正是让两人心生间隙,好为不久将来做准备。况且自己不完全是胡说八道,信王之死,背后决计有那人的身影。

瘫软在地,易若渝倍感无力,始终难以相信任非语给出的答案。抹去眼角迷沙,恶狠狠盯着任非语双眸。

……

百来号府兵衙役,追上山头,入目易若渝单薄身影,额头密布汗珠。大喝:“属下来迟,请小王爷恕罪!”

“来人,护小王爷!待吾去拿下那名贼子!”

易若渝举剑叫停大汉:“闪开,本王自己来!”

大步冲向任非语,对其眨眼:“贼子拿命来!”

这无疑是在告诉任非语:赶紧喊人,再耽搁,戏要穿帮了!

就在刚刚,两人目标已达成一致,对于易若渝的出招,任非语自要为他撑着:“温姑娘,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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