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漫步20(2 / 2)

“抱歉,你肯定很想她”库尔勒小心的安慰道。

“不不不,你想错了,倒不如说我快忘记她了。后来嘛,我就莫名其妙来了莫斯科了,政府分配我们这些青年到坦克厂工作,我干的是机械调试之类的活,平时修修履带,发动机这种活,我这时大概也二十二三的样子吧。结果有一天,你猜怎么着,我们那个车间主任,谢尔盖苗找到我,和我说了一大堆为人民服务类的漂亮话,让我签文件,我那时候听不懂啊,听着他的话屁颠屁颠就跟着去了,奶奶腿的谁知道第二天就把我派到战场上去了!这个该死的玩意!”

“全面战争爆发了是吗?”库尔勒追问道。

“不不不,还早孩子,这是之前的事情”瓦连金摇了摇头“巨尘,是巨尘战争”

“狗娘养的,老子第二天就成了联邦部队的坦克兵!真够光荣的,时间我现在记得很清楚,1999年,因为千禧年开头的时候我就因为受伤复原丢了工作”

“我记得,我们那个车长,叫弗拉基米尔,一个精干的指挥官,他见到我时,就问了我几句话

‘你就是瓦连金.普拉西莫耶维奇?’‘是,长官’”

“‘你会开坦克?’我其实内心是有些忐忑的,我该怎么向他委婉的表示我并不会开呢”

“‘我不会,长官,但是我会修坦克,我之前在坦克厂修了好几年坦克’我只好如实回答,不过我的车长看上去并没有感到愤怒或者什么其他情绪,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好样的,上车吧,我相信你有驾驶天赋’就这样,我就加入到三个月的驾驶特训,不过后来肯定,他确实有看人的本事,不出一个月我的驾驶就很流畅了,还在一次全军大竞赛中评选了优。

紧接着一个礼拜后,我们的车长慢慢补齐了车组的成员,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军校毕业生,一头卷毛,满脸痘痘,他的名字我早就忘了,因为我们只管他叫乌克兰小白脸,因为他说着蹩脚的乌克兰话,他是装填手。然后又来了一个矮的出奇的炮手,一个叫维克多的毛头小子,和我一般年纪,就这样,我们这个车组就组建完毕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这个车组的成员全是我们车长自己一个一个从各种犄角旮旯找出来的,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驾驶的那辆坦克,我们给他取名叫“弗拉基米尔”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们车长叫弗拉基米尔,名字是他自作主张取的,退伍以后他偷偷告诉我,真是见鬼。”

“T-72,上个世纪的老家伙了,那群技术员好像是这么叫的,应该是这个名字,管他呢,反正一个月后,我开它就跟过马路一样轻松,然后我们连带坦克一起被装上火车往前线拉,一路上,那个乌克兰小白脸一直跟我们讲各种有关坦克参数,射击角度和计算公式,他妈的,可真是个标准的大学生,我们结结实实上了堂别开生面的军事理论课,连着说了两个小时,而我们的弗拉基米尔呢?他倒是听的很认真,听一半还专门拿出笔记本记起来。我可真真困得要命,不过老实说,我现在都对那些玩意不感兴趣,我只会低头开车。”

“我和那个炮手,那个叫维克多的小伙子聊得很来,我认为我们俩至少是同一类人,这个车组里唯二正常的人,我们很快达成了一个一致意见,这个小白脸是个该死的书呆子,我们那位车长,是一个古怪的坦克疯子,维克多告诉我,他原来是在一家炮厂上班,结果突然车长找到他,告诉他有提拔的机会,到部队里去做后勤工作,那一晚上激动地他睡不着觉,结果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当了什么坦克兵。嘿,我们这位车长真是招摇撞骗的好手,老子要是知道之后害得我找不到工作,我一定要打断他的鼻子。”瓦连金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朝着空气挥了挥拳头,表现出愤愤不平的样子。

“额,接着说吧,反正我们这群大头兵在这个弗拉基米尔的带领下上了战场了,战争的过程,怎么说呢,我只记得前几个月,我们的联邦军队朝着敌人的阵地不停的狂轰滥炸,轰炸机和大炮日夜不停,我们车组接到的任务就是去使劲轰炸对面的城市建筑。直到后来下了进攻的命令,我们几天内连着进攻占领了好几个敌人的据点和活动点,配合联邦的士兵朝敌人的城市前进,我可总算体会到当一名坦克兵的快乐了,你能相信到以时速60千米的极限时速在城市里狂奔吗,感觉土地都快被我们震碎了。”

“额,老实的说,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性,因为貌似从我们参与战斗的一开始就获胜了,我们配合士兵突入了被炸成废墟的主城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城市,不过见鬼的是,我没有注意到敌人在城区废墟里埋藏的小型地雷,那玩意一下就炸烂了我们的履带,我翻下车去维修,一个躲在后面的敌人朝着我开了一枪,好在他打的不准,子弹射中坦克装甲板发生了一个折射,却精准打进我的左胳膊里......我就以这样不太光彩的形式挂彩进了医院,直到三个月后,我得知了车组解散的消息,残余的敌人全部躲进了山区里进行游击战,战争还在继续,可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这期间车长,小白脸和维克多来医院看了我好几次,那个弗拉基米尔给我带来一枚英勇坦克兵勋章和三十万卢布的战争抚恤金,给我留下一个军礼.....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该死的,就跟人间蒸发一样,那一年的日子像梦一样。”

“再之后,妈的,我以伤员身份复业回到了坦克厂,接着干我的维修伙计,不过受过伤总是有影响,一天在干活的时候,我不小心被工具箱里的扳手砸到了胳膊,我痛的要命,直到医生给我下了不可逆损伤的通知书,单位给了我二十万卢布的奖金和每个月两万五千卢布的抚恤金,找了个借口,我下岗了,就这样。“

“之后呢?之后你怎么样了?”库尔勒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

“唉,之后就很无聊了,我没有什么文凭,也没学会什么技能和本领,只能给人家干干简单的维修工作和零工,靠着抚恤金勉强温饱度日,至于女人吗,想过很多次,可说句实话,我这辈子除了和机械打交道,真的什么也没学会。”

“好了,故事就讲到这里,你已经听的够多了”瓦连金停下了讲话,如释重负的从车盖上跳了起来。

“听上去你又在讲你的陈年旧事了?”

“没想到你还有监听别人说话的癖好啊,达米尔”瓦连金没好气的回答道。

“别误会,猜出来的。好了,不废话了,汉萨那边把准确定位解析出来了,这次绝对准确无误,我和杜克已经在上面看见了,距离你们不远,做好准备,我们一会就下去”

“老头子呢?怎么现在不上了?”瓦连金有些不耐烦的追问道。

“我说你嘴巴放尊重点,有本事当着老人家面说,上校很快就到,你们原地待命。”

“收到”

看来,“莫斯科一日游”要继续喽!库尔勒心里想着,不由得偷偷笑了出来,他接着摸出自己胸口的怀表,百无聊赖的把玩起来,坐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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