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亡魔法13（2 / 2）
“啧，怎么说话呢？圣骑士只是不能娶妻，又不是……”
“诶诶诶，别口出狂言啊。”
“啧，随口一句而已，别当真嘛。”
“也是，真要说起来，没几个人能管住你了现在。”
“呵呵，也是寂寞，还不知道托蒙德那家伙能不能活下来。”
“他还活着？”
“没死。”
“啧，我就不明白了，当初你们两个……”
罗兰话说道一半，被一股纯粹的杀意打断。
转头看去，费尔南多脸上哪还有醉意，正冷冷盯着罗兰。
很快，费尔南多笑着道：“瞧把你吓得，我就是忘不了而已。”
罗兰深吸口气道：“真有些担心你麾下那群圣骑士。”
“啧，他们一个个，不比当年的我差，虽然有几个确实有些混蛋。”
“嗯？你什么时候眼里能进铁蒺藜了啊？”
罗兰可知道，费尔南多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耿直和正派。
“不这样我连这骑士长的位置都坐不稳。”
“嘬嘬嘬，正义的伙伴终究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变得圆滑世故了啊。”
“少来，你不也是，年轻时候不是最瞧不起那些仗势欺人的贵族了吗？”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两人又喝了许久的闷酒。
云雾遮住月光，冬季的冷风吹过，罗兰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都老喽，走吧，回屋里去。”
却说那伊特诺离开餐厅后，也没去别的地方，径直走向了罗兰堡的花圃。
有仆人想为他带路，伊特诺却摇摇手，独自一人慢步在走廊上。
明明没来过罗兰堡的他，却仿佛对罗兰堡的构造了然于胸。
走出走廊，一片绿意盎然的世界呈现在伊特诺眼前。
因为是冬季，这些植株能保持翠绿就已经很花功夫，更别提开花了。
但花园里并不是死气沉沉，反而呈现出一种静谧而克制的景象。
走下台阶，低矮围墙下的各种设计与植被展现在眼前。
简练的设计下，各处的篱笆与围墙将植株护在其中，以免严寒对它们的影响。
临时搭建的石雕和其他装饰与冬青和女贞的点缀使得园林的景色并不单调，并且进一步配合各处植株凸显了设计中的和谐与对称美。
一向以微笑示人的伊特诺头一次脸色变得有些低沉。
坐到石凳上，伊特诺罕见地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仿佛是支撑不住一般，趴在了石桌上。
一只手伸进袖口，伊特诺拿出了一副面具，除了白色的外观，其他的细节和艾尔薇拉佩戴的面具几乎一模一样。
盯着面具看了片刻，伊特诺轻叹一口气，将面具缓缓覆盖在自己脸上。
戴上面具的一瞬间，伊特诺耳边嘈杂的声响尽数消失，他趴在冰凉的桌面上，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
不得不说，他和莉莉丝一样，单从外表看，都有些超脱世俗，不染凡尘的意味。
但他并不能做到莉莉丝那样白纱不染尘的效果。
这也是伊特诺和莉莉丝本质的差别造成的。
莉莉丝向一个仆人问了伊特诺的去向，就支开了暗中保护自己的洛达和乌里斯，独自向花园走去。
但刚走没两步，两人就又跟了上来。
听见两人的心声，莉莉丝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脚踩在走廊的红毯上，飞快地向着花园走去。
“圣女这是去哪？”
乌里斯疑惑问道。
“跟着就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莉莉丝走出走廊，进到花园里，一时间也被静谧的氛围所感染，动作都小了许多。
昏暗的环境下，莉莉丝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微微照亮了周身。
伸手轻轻抚摸冬青的嫩叶，莉莉丝前倾身子，伸出鼻子去嗅了嗅。
清新且富有生机的气味让她很舒服。
身上只穿着一件白纱，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她却感觉不到寒冷。
莉莉丝嘴中不自觉地哼起诺伊教给自己的小曲。
阴影中的两人看见这样的莉莉丝，不禁有些感叹。
“如果她不是圣女，肯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儿。”乌里斯诚挚地道。
“这和她是不是圣女无关，有罪的是人，并不是天主。”
伊特诺不知何时坐在低矮的围墙上，靠在两人身边。
乌里斯心中一惊，低下头看见了带着面具的伊特诺。
“嘘……”
伊特诺示意乌里斯别说话。
“我很喜欢这样安静的氛围。”
伊特诺用只有乌里斯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洛达轻轻拍了拍乌里斯的手背，示意他看前面。
乌里斯抬头看去，只见莉莉丝叉着腰，两眼直直盯着自己。
对上那双灰色的眸子，乌里斯感觉自己心里的秘密都被看光了。
“走吧……有贤者在，圣女不会有危险的。”
洛达拉着乌里斯的手腕，离开了走廊。
伊特诺歪着脑袋靠在墙上，由于他戴着面具，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莉莉丝双手背在身后，悄悄走到了伊特诺身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没睡着呢。”
伊特诺摘下了面具，重新放进白袍宽大的袖口里。
“你似乎有些疲惫？”
莉莉丝尝试坐上矮墙，但一连跳了两次都没跳上去。
伊特诺见状伸出手，抓住莉莉丝的手腕，将她提了上来。
“你不为我白天的决定而生气了？”
伊特诺看着头顶的星空，随口问道。
“不，我从来没有为这种事情生气，我只是有些不理解。”
“不理解人，为什么会这么自私，是么？”
伊特诺省去了思考与推断的过程，因此语言上显得有些跳脱。
“额，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却偏偏不愿去做，让他人这样受苦。”
莉莉丝思考片刻，她并不能跟上伊特诺的节奏，只能接着自己的思路道。
伊特诺闻言笑了起来。
“呵呵……”
莉莉丝听着他的笑声，想起了和自己一起住在旅馆里的男人。
“你笑起来和他好像。”
“他？诺伊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伊特诺看向身边的莉莉丝，她那双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但伊特诺显然没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转而道：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也因此受困其中，比如被色欲控制的弗洛伦，被傲慢支配的达利厄斯。”
“那乌里斯呢？”莉莉丝不解道。
“这就是人，生而为人的原因了，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和猪狗有什么区别？
我们懂得控制自己，因此得以创造有序的社会，制造教律，以协调弱者和强者。
于是，每个人的职责就产生了。”
伊特诺似乎是很随意地说着。
他不在乎莉莉丝能不能理解自己话语里的意思，纯粹是为了说而说。
“但是，这和你的判决有什么关系？”
莉莉丝双手撑在身前，皱起眉头。
“什么关系？职责，职与责，你认为呢？
圣骑士团，做好分内之事，是为职责。
救济难民，本应是国王的职责，现在却由圣骑士团做了，那么，国王就没能尽到他的职责。
是否可以认为是圣骑士团，致使国王陷入堕怠之罪？”
“但，这难道不是国王的错误吗？”
“是的，是他的错误，但他的错误应该由他背负，而不是你。”
“好烦，你说的话比洛达老师教的还难懂。”
莉莉丝摇摇脑袋，故作恼火地道。
“我瞎说的。”
伊特诺随意地道。
“不，直觉告诉我，你话里有话，但是我听不到你的心声。”
莉莉丝噘着嘴，气鼓鼓地道。
伊特诺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莉莉丝，由衷地笑了。
“如果，我们是真的家人，那该多好啊……”
伊特诺小声地说着。
“什么？”莉莉丝没听清。
“没事，你想学魔法吗？我教你啊。”
“可是我还没学到精灵语……”
魔法一般需要用精灵语吟唱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没事，这个魔法很简单，用人类的语言就能吟唱。”
“好！这个魔法叫什么名字？”莉莉丝握紧拳头，似乎很有干劲的样子。
“死亡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