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守护与被守护16（2 / 2）

没人离开。

“好了好了，我说说吧。”

后方，士兵分出一条道，汉斯走上前，道：“梅丽桑德阁下，我愿意前往清缴狼群。”

“梅丽桑德阁下，我们愿意前往清缴狼群。”

士兵们齐声道。

“不，这是谁说……等等，你告诉他们这件事做什么？”

梅丽桑德先是错愕，随后转头质问阿尔梅达。

“你的日记本里不都写了吗？东北边的狼群是父亲的心头病。”

阿尔梅达耸耸肩，嘴角带着笑意。

在此时，这些士兵，每个人都像诺伊一样温暖而真诚。

让她对人类有了些许改观。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都回不来，你知道狼群的规模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狼群，父亲早就解决了！”

梅丽桑德近乎咆哮地质问阿尔梅达。

“还有你们，也就只能起起哄了！

混混日子给家里寄点钱就行，别老想着有的没的！

你当你们站岗，守门是因为什么？！

你们的能力就那样，达米恩手底下的军队你们见过吧？

出去征战有多少人能回来的？！

每次守护村庄都要我拼命保护你们，你们能不能懂点事？！”

梅丽桑德大声地向着这群士兵吼叫。

诺伊这才明白，梅丽桑德加给她自己的负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

目光移向阿尔梅达，诺伊问自己：阿尔梅达又背负着什么样的痛苦呢？以至于连死亡都可以漠视。

旅店内的那一晚，已经深深刻在了诺伊的脑海中。

“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阿尔梅达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道：

“懂点事，争点气，你不给机会怎么懂事？怎么争气？”

一个士兵高举右手，道：“争气！”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齐声道：“争气！”

“争气！争气！”

“……”

书房内，达米恩听到震天的喊声，叫来了管家，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一时间也说不清，最后只能摇摇头。

达米恩站起身，侧身低头走出书房。

宽大的身影近乎占满了本就狭窄的走廊。

有巡逻的士兵迎面跑来，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迫感，缩了缩脖子，还是壮着胆子汇报了情况。

沉默着听完士兵的汇报，达米恩点点头，转身回到了书房。

管家上前询问家主的意见。

达米恩沉默着，算是默许了梅丽桑德的行为。

另一边，将一众士兵安抚好，梅丽桑德动身前往父亲的书房。

汉斯，诺伊和阿尔梅达跟随。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梅丽桑德敲响了橡木门。

“进。”

“父亲，我……”

达米恩抬手打断了梅丽桑德的话。

他站起身，超过两米的身躯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宽厚的手掌伸出，梅丽桑德闭上眼，缩起脖子。

笨拙地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达米恩将挂在墙上的长柄斧取下，递给了自己的女儿。

“父亲，这……”

双手接住长柄斧，出乎意料的重量一时间让她有些站不稳。

“记得把‘熊吼’带回来。”

诺伊还偷偷瞄着门内，汉斯和阿尔梅达已经知道了结果。

“能行吗？”

诺伊不解地问两人。

“成了，接下来就是清缴狼群了，不过，你们真的有办法吗？”

汉斯依旧嘬着烟斗。

阿尔梅达没有给他回答，靠在墙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丽桑德走出书房，长柄斧靠在肩上。

“走吧，去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愿意去。”

走了两步，她顿住脚步，随即回头看向阿尔梅达，冷冷地道：“你最好真的有办法。”

被她盯着的精灵装作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道：“饿了。”

诺伊和汉斯默不作声。

下午时候，梅丽桑德和汉斯去准备调动兵力的事宜，阿尔梅达吃了些东西，就带着诺伊去了维京堡的藏书室。

“来这里做什么？”

诺伊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就真的相信那个神父会跟你说实话？”

阿尔梅达目光扫视书架上的书籍，反问道。

诺伊没再说话，如果他是那个神父，他会选择镇压恶魔，不管是谁阻拦，因为这就是他的职责。

“你们索德家族的口号是什么？”

阿尔梅达突然问道。

“手中剑，心中职。”

“永远尽职尽责守护一方吗？”

阿尔梅达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跳下爬梯，稳稳落地。

将小书桌旁的椅子拉开，坐下去后翻开书，翻过几页后冲着诺伊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看。

盯着书中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了会儿，诺伊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这不是一千年前的传说吗？”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个，以前在王城藏书馆内见到过这段记载。”

“你去王城图书馆看书吗？”

“咳咳，不要转移话题。”

“奥利西斯吃下飞龙的血肉，吞下圣树的果实，咽下矮人的宝钻，在众人的祈祷下，成为了人们唯一的王，取得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与智慧。

他头上生出双角，身后长出尾巴，两双眼睛如同巨龙的凝视。

带领着人们，将大陆上的黑暗生物尽数驱逐，迎来了圣光照耀的时代。”

接下来的文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部分内容。

“用……铸造了王冠……最终奥利西斯的统治被艾琳多尔推翻……王冠被打破，王冠的碎片分别由精灵，矮人，飞龙掌管。”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模糊不清的记载。

一连翻过好几页之后，诺伊才看清了最后的文字：

“金冠铸，王权立。人间定，碎金冠。”

“金为母，子黑白，人王死，金冠留。”

“千年恨，何日还？众生难，谁人救？”

“血王冠，驭众生。欲与憎，白发生。”

随后的记载大多与奥西里斯无关。

“这是什么意思？”

诺伊并不是很明白阿尔梅达的用意。

阿尔梅达将书合上，露出书名：《黑暗纪元后记》

待诺伊看清了书名，她道：“这不是传说或者什么史诗传记，这是史书。”

“所以？奥西里斯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诺伊满脸的疑惑。

“奥西里斯头生双角，背后有尾，这不是恶魔的形象吗？”

“等等，你是说……”

“对，大概率，你和他可能有些血缘关系，或者说，你头顶那根角的来源能解释了。”

阿尔梅达目光移向诺伊的额头。

“但是，那种英雄应该不会像我……一样被蛊惑吧？”

“不好说，我记得有部书中对奥西里斯的评价是：初始之王，喜爱黄金与珍宝。

而下一位人王，艾琳多尔的评价是：审判之王，结束了奥西里斯的罪恶。”

诺伊沉默了。

“好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这件事，你别太内疚，出身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做好现在已经十分不易。”

阿尔梅达爬上扶梯，将书放回原位。

拍了拍手，又故作轻松地道：“还挺意外的，维京家一直以骁勇好战出名，没想到书库里的书还这么多。”

“我会好好控制自己的！”

诺伊仿佛是下定某种决心，用发誓一般的语气道。

“好了好了，还有，你该换身衣服了，到时候清缴狼群，主要还是看你。”

“我？”

“是啊，你去找身铠甲穿着吧，不然负伤了，翻雪山就难办。”

两人离开了藏书室。

傍晚时分，梅丽桑德，诺伊，阿尔梅达一起吃着晚饭。

梅丽桑德多次询问阿尔梅达清缴狼群的方法，但对方只是沉默。

诺伊换了一身普通的板甲，阿尔梅达给他挑的，很合身。

精灵斗篷被还给了阿尔梅达，用诺伊的话来说：

“只要我能好好控制自己，就不需要躲躲藏藏。”

阿尔梅达也将染了血的衣物换去。

用餐完毕，但没有人离开餐桌。

见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默，诺伊问道：“听说维京家的家族武器是一把斧子？”

梅丽桑德闻言，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熊吼’。

“这就是，它的名字是‘熊吼’，用整块的纳特罗德钢锻造的长柄斧，都快比诺伊哥哥重了。”

诺伊闻言挑眉。

刚从达米恩手中接过‘熊吼’时，梅丽桑德差点站不稳，但现在已经基本适应了‘熊吼’的重量。

梅丽桑德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握姿，‘熊吼’缓缓舞动。

气流流过斧头的花纹，发出‘咻咻’的声响。

娇小的身躯猛然发力，一声巨响从斧头发出，仿佛是真的熊吼声。

狭小的房间本应大大限制长柄斧这种武器的施展，但梅丽桑德舞动起来却好似在空地一般挥洒自如，并且没有任何磕碰。

猛然间，巨斧一个横扫，险之又险停在了阿尔梅达面门前。

对此，阿尔梅达显得很平静，依旧靠在椅子上。

“啧。”

见那精灵淡定自若的样子，梅丽桑德不屑地切了声，习惯性的收起斧头，随后杵在地上。

但她忘记了现在还在房间里。

石砖被直接磕碎一个角。

有些尴尬的一手提起斧头，梅丽桑德眨眨眼。

“好！”诺伊为她的技术拍手称赞。

这位子爵则是一甩头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将‘熊吼’重新挂到墙上，梅丽桑德说道：“比不上‘北风之主’，‘熊吼’可没被施加祝福。”

“也不能这么说，两把武器的各有优劣吧。”

诺伊将‘北风之主’拔出，平放在桌面上。

梅丽桑德凑上去小心观察。

和‘熊吼’的粗犷豪放相比，‘北风之主’的外表要显得内敛含蓄许多，更加的优雅。

这也是两者的持有者和用途不同所决定的。

又闲聊了半天后，两人和梅丽桑德道了晚安，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迎接次日的清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