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守护与被守护16（1 / 2）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换岗的士兵来了。
斯诺先带着阿尔梅达去了厨房门口，领了些食物后，又兜兜转转出了内堡。
进了空地上的一间小屋，屋里堆着满满当当的柴火与成捆的茅草。
“斯诺？她是谁？”
几名士兵坐在柴火上，还有几名躺在茅草里。
一个老兵手里拿着烟斗，冲着斯诺问道。
“汉斯，不是说不要在这里抽吗？”
斯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放心，没点火，我就是衔着过过瘾。”
那老兵嘴上是这么说着，手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烟斗收起。
“她自称会帮大姐头。”
斯诺将怀里的一个烤土豆丢给有些肥胖的士兵，道。
“你？你是贵族吗？还是说你说话很有分量，像贤者那样？”有士兵问道。
“不是，没有。”阿尔梅达很干脆的否认，接着道：“但是有人是。”
“谁？”
“这你们没必要知道，告诉我梅丽桑德遇到的问题就行。”
这些散漫的士兵都坐起身，相互看了看。
最后还是汉斯起身道：“说说也没关系，反正没坏处。”
一众士兵没有反对。
“维京家的老爷子，达米恩，十分看重子嗣的能力，本来，老爷子是十分看好大姐头的。
但是，前些时候，听说索德领地被袭击了，大姐头有些着急，动了维京堡内的兵力。
虽然大姐头是个子爵，但她还没权调兵，所以……”
“仅仅是因为僭越而……”
阿尔梅达皱着眉头。
“达米恩老爷子，看重子嗣各种能力，要顾全大局。
如果只是调兵的话，反倒更合老爷子的胃口，但是，大姐头的那个混账哥哥，说大姐头是因为某个索德家的情人。
你说这扯不扯淡，大姐头才十六岁，哪来的情人……”
汉斯说着，又从怀里拿出烟斗，干抽了两口。
阿尔梅达听着汉斯的讲述，心中有些尴尬：这貌似是真的，甚至是单相思。
“所以呢，你能有办法吗？”汉斯嘬着烟嘴道。
“或许，我得回去想想办法。”
阿尔梅达离开了小木屋。
过了许久，昏暗的木屋里有声音问道：“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想什么呢？我们现在是最不能轻举妄动的。”
汉斯拿衣角擦了擦烟嘴，放进了怀里。
“那就这样干坐着吗？！”
“闭嘴！现在只能看那个女精灵有没有办法了。”
“那是精灵吗？”
“……”
阿尔梅达很快找到了诺伊，并跟他说明了梅丽桑德的问题。
“而且，听那些老兵的口气，她的亲哥哥待她可能并不好。”
阿尔梅达靠着墙壁，双手交叉在胸前。
诺伊趴在黑石城墙上，静静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雪原。
“我想帮她。”
“我知道你想，可你有办法吗？”
阿尔梅达翻了个白眼。
“你有想法吗？”
“把她哥杀了，继承权自然而然就落到她头上了。”
这位独自闯荡十几年的游侠，总是有着自己的思路。
诺伊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阿尔梅达，他还记得莉莉丝对自己说过的，阿尔梅达是一位善良的精灵。
“去问问梅丽桑德吧。”
诺伊伸了个懒腰，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道。
金发的精灵没说话，默默转过身，道：“你知道她在哪吗？”
“大概在她的房间里吧，希望不会打扰到她休息。”
轻轻叩响深褐色木门，门内传来梅丽桑德的声音：“谁？”
“梅丽桑德，我想跟你聊聊。”
木门被打开，门内少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怎么来了？”
她似乎很是嫌弃阿尔梅达。
“哦，我啊，是你的诺伊哥哥带过来的哦~”
阿尔梅达语气发嗲。
“好了好了，进屋说吧。”
木桌上又摆满了各种铁制小物件。
“坐。”
梅丽桑德很客气地端给诺伊一把椅子，自己则坐在另一把上。
阿尔梅达也不介意自己被晾在一边，她觉得梅丽桑德和自己莫名相像。
走到床边，自然地坐下，当游侠的经验让她忍不住去想象床头柜里会藏着什么。
见那个精灵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床上，梅丽桑德微微撅起嘴。
“嗯……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一些。”
诺伊并不在乎两人的小动作。
“额？不是……你们怎么知道的？”
她有些错愕。
“你的那群小弟说的。”
阿尔梅达靠在床边道。
“小弟？哦，汉斯那群人啊……”
梅丽桑德很快释然。
“你有任何的想法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诺伊看着桌上的各种零件，说道。
“喂！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啊！”
梅丽桑德冲着坐在床上的阿尔梅达吼道。
“抱歉抱歉，职业病犯了。”
阿尔梅达合上小本子，轻轻将小本子放回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出去一趟。”
留下这句话，阿尔梅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职业是盗贼吗？！最好永远别回来！”
走到床头，拉开抽屉，仔细确认了下里面的物品，这才放下心来。
“抱歉，我会跟她说一下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样吧，我的事你帮不了忙。”
梅丽桑德说着，突然顿住，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貌似你的哥哥对你很不好。”
诺伊走到梅丽桑德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提到哥哥，梅丽桑德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下，伸出手轻轻抓住了诺伊的衣角。
“也不是不好吧，我哥哥只是，有点容易生气。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圣骑士团的骑士了呢。”
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梅丽桑德似乎是在强行安慰自己。
意识到触及了她某件伤心事，诺伊急忙转移话题，看到了桌面上的各种零件，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哦，对，这个。”
说着，跑到箱子边，翻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机械小鸟和木雕小鸟。
将木质小鸟递给诺伊，她转动机械小鸟的发条，道：
“这是以前托蒙德爷爷给我的木雕小鸟，我很喜欢，然后，就做了这个。”
说着，她手中的小鸟张开椭圆形的翅膀，缓缓扇动。
“这……这是？魔法？”
诺伊双眼瞪大，他从来没见过这种能自主行动的铁块。
“不是，我不是很能解释清楚，但它里面有片铁块，能让它动起来。”
梅丽桑德有些脸红，挠挠脑袋。
“我身上，其实有点矮人血统，天生就对这种东西比较有天赋。”
“很厉害啊，那桌子上的呢？那些又是什么？”
诺伊从梅丽桑德手中接过，打量着机械小鸟，又问道。
“那个啊，是我前阵子听说，哥哥的手受伤了，我想做一个铁手给他，但是，做起来比这个要困难多了。”
梅丽桑德说着，将桌上的几个部件组装起来，一只手就初具雏形。
“真羡慕你哥哥，能有你这样的妹妹。”
机械鸟的翅膀停止扇动，在诺伊手中静止下来。
梅丽桑德闻言，低下头，眼底的落寞一闪即逝。
“那，你带我走吧。”
没来由地，梅丽桑德低声说着。
“嗯？什么？”
诺伊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带我离开维京堡。”
少女抬起脑袋，似乎有些魔怔了。
“我不明白，怎么突然说这种事？”
诺伊是真的有些疑惑。
“我受够了。”
“我不想嫁给那个连剑都用不好的罗兰家二儿子，过上所谓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我讨厌这些繁琐的贵族礼仪，我讨厌女士不能拿剑的规矩，我讨厌每天都要忍受一些士兵的下流玩笑，我讨厌父亲的武断，我讨厌这个家族……”
“如果有得选，我想和你一样，做个骑士。”
“所以，带我走吧，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梅丽桑德的双手牵起诺伊一只手，脸上头一次露出了哀求的表情。
“圣骑士中也有女性的……”
“我没到那个年纪！下个月就是婚礼，我不想跟那个花花肠子在一起！”
诺伊沉默着，他的原则让他对此无能为力。
“所以，你就要放弃你的那些兄弟们了？”
阿尔梅达推开木门，靠在门口。
门外传来盔甲的碰撞声。
“让我看看。”
“诶诶，别挤。”
“谁踩我脚了？”
“别说话，你口臭。”
“……”
梅丽桑德立刻松开手，转过身擦了擦眼睛，随后看向阿尔梅达。
“怎么了？”
两人走出房间，只见走廊里满是士兵。
见梅丽桑德出来，走廊里安静一瞬，随后整齐的声音传来：
“大姐头！”
梅丽桑德皱起眉头，道：“我不是你们大姐头，回各自的队伍里去！”
“我不管……”
“你就是……”
“大姐头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