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23(2 / 2)

有点理解学校老师看我的心情了......桓池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件事,“我讲这么多是为了让你们能在比赛时派上用场,而不是用卡牌养几十个不懂装懂的废物。”

“所以,不懂就问。”桓池手指敲桌面,“听懂了吗?”

“没有!”最前面的金色头发玩家‘多米米’快速举手,壮胆似的半闭眼睛,“我不太懂【托洛米之歌】和【可德尔希】之间的联动,为什么它们加起来能给目标远超四秒的控制效果?明明可德尔希的卡牌效果是延长负面效果时间,托洛米之歌的效果是驱散负面情绪,这很显然是相冲的!而且这两张卡的副作用也没有明显联系!”

‘多米米’一口气说完,喘了一下,才敢睁眼看面前传说中的大魔王。

大魔王桓池感叹‘多米米’的肺活量,嘴上说得平淡:“你说得对,可德尔希和托洛米之歌相冲,但托洛米之歌是你旁边玩家的卡牌,你手上和可德尔希配合的是断桥。”

‘多米米’一愣,低头数数自己手中卡牌数量,转头看旁边‘中童童’的卡牌,确实少了一张,当即呛两口,忙道:“不,不好意思......”

归还卡牌,‘多米米’观察了眼‘残贝’,迟疑着问道,“可断桥我看过了,是制造短暂异空间,并不是负面效果啊。”

“最快从异空间脱身的办法是什么?”桓池反问道。

“驱逐......啊,驱逐!”‘多米米’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可德尔希的使用时机是对方使用驱逐卡牌的一瞬,延长驱逐状态,让目标暂时脱离战场,达到控制效果?”

反应挺快。

桓池点头表示肯定。

得到认同,‘多米米’小小兴奋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要怎么判断对方使用驱逐卡的时机?这个很难吧,而且如果对方没有用驱逐,而是使用其他强烈刺激来强行脱离异空间呢?”

桓池下巴一扬:“自己想,不懂再问。”

‘多米米’埋头钻研,桓池看向其他人:“还有谁不懂?”

有了稍微勇敢一些的‘多米米’开头,其余根本没听懂多少的玩家都陆续提出问题。

这个过程中,桓池始终不咸不淡,解释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都是一样的语气,慢慢的,这几十个参赛玩家对他的恐惧情绪都没那么强烈了。

……

这场讨论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左立兵期间下号看了下唐缘,在他吃了感冒药又迷糊睡着后,才回到贝鸥司继续旁听桓池的指导课。

早在一个多周以前,左立兵就见识过桓池在卡牌应用方面得心应手的程度,现在再次见识,也依然忍不住感叹一句:不愧是‘残贝’啊。

等他们几乎不再有疑问,桓池随机抽几个玩家出来,打乱他手中卡牌的顺序,任意抽出一张,考这张卡牌和什么卡牌组合起来有什么效果。

抽出来的几个玩家都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桓池平静地把卡牌往桌上一放。

虽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一扣,几乎没有声音,那几个玩家还是抖了一下,桓池视线扫一圈,十分善解人意:“明天我再抽五个人回答问题,答不上,那就换一个玩家参加会赛,参赛名单随时可变,不要有‘我必须上’的心理压力。”

众玩家:“?”

你这么一说就更有压力了!

上都上了还因为记不住卡牌组合效果而被下,丢不丢人啊!

……

下了游戏,桓池开门走出房间,沙发上的唐缘还睡得香,他走到贝鸥司专属游戏房前,半转身体道:“六点叫唐缘起床。”

“好。”左立兵还没从‘桓老师’的气场里走出来,看着桓池反锁房门,才放松站得笔直的身体,仰倒在沙发上,想起刚才的场景,有些好笑地道,“谁敢不服桓老师管教......”

桓池打扫了房间内碎灰,用卡牌确认房间没有遗留任何游戏相关物品,看了眼时间,五点五十一。

“明天去买两张单人床。”桓池关上门,在厨房洗完手后出来说道。

左立兵疑惑:“为什么?”

桓池看了他一眼:“你和唐缘睡沙发,老唐早上下楼都是光脚。”

左立兵下意识看向挂着‘非游戏时间’牌子的房间,张了张嘴:“这不是你的游戏房吗?这要怎么解释?”

他指着原贝鸥司专属游戏房。

“不想玩了。”桓池说,“扔了。”

左立兵:“?”

是不是自己挣钱自己花,没有什么经济压力的成年人都这么有底气?

缠了自家老爸一年多才买了设备的左立兵无言,愣了会儿后又问:“我,和唐缘睡这间?”

这间房面积甚至是桓池卧室面积的两倍。

桓池抱着胳膊:“我不记得你理解能力有这么差。”

“我知道,我就是,我不是趁放假来你这儿找你玩的吗,买张床住下会不会有点不太好,也不好解释......”左立兵有些磕巴地道。

桓池:“程青?”

左立兵愣住,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名字,应道:“啊?”

“随便找个理由,老唐不会多想。”桓池走到唐缘身旁,拿起电子温度计打了下他的额头,降到三十六度多的正常体温了,“起床吃饭。”

唐缘一动不动。

桓池继续叫他。

几次过后,唐缘终于艰难睁开眼睛,双腿一蹬,两只胳膊抬起,用力伸了懒腰,长舒一口气后翻坐起身来,仰脸迷瞪地看桓池,“桓哥?”

“吃饭。”桓池拍他脑袋。

“哦。”唐缘闭着眼睛转身穿鞋,边穿边念叨,“桓哥,我又做梦了。”

左立兵看他一眼,你可别又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了。

“我梦到梁哥,啊对,我梦到梁哥穿着雨衣开辆拖鞋车到我们楼下来找你,车厢装满了仙人掌,还是开了花的,”唐缘跟在桓池身后,打个哈欠,擦掉眼角的泪珠,“还说了什么来着?”

唐齐义提前打了烊,关掉一边卷帘门,心有余悸地拉下另一边的三分之二,只留一点空隙来确认是否有人靠近。

刘师傅他们下班回家吃饭了,只有他们四个人,简单做了一荤两素一汤。

唐缘端到饭碗了也还在努力回想,唐齐义以为他还不舒服:“烧还没退吗?山上风这么凉?”

唐缘皱眉道:“不是,唐叔,我在想我刚才做的梦,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记得很清楚,起个身的功夫全忘了,我得再想想。”

“你现在接着去睡,说不定还能梦到个后续。”左立兵半开玩笑地道。

谁知道唐缘听了,先是夹着一块半瘦半肥的肉呆了会儿,再醍醐灌醒般浑身一震:“对!”

唐齐义被他一嗓子吼得一哆嗦:“对什么对,快吃饭!”

“我想起来了,桓哥!”唐缘扭头看着桓池,一脸茫然又震惊,“梦里梁哥说,‘放心,我会像这些仙人掌一样坚强’,应该是这么说的,好奇怪啊,这什么梦?”

入梦卡牌......桓池说:“别管,吃饭。”

“哦。”唐缘埋头吃饭。

……

晚十点四十九,桓池摸出一张无色卡牌压在枕头下,躺上床闭眼。

晚十一点十八分,湖立市。

迷糊中的梁丘商精神一振,他虚浮荒凉的梦境里居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遵循着本能,他快速靠近那个人,双眼发亮,语气都染上了迫切的味道:“桓池!”

虽说入梦卡牌对玩家基本无害,但桓池手里有一张能让梦里发生的事折半成真的卡牌,他打算给梁丘商一个小小的教训。

如果这人还不因此长记性,他不介意加大警告力度。

桓池冷笑一声,还没开口,梦境的主人就直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张开胳膊一把抱住了他。

桓池眼睛骤然睁大,准备掏刀的手卡在裤兜,震惊地感觉到梁丘商把脸埋在他颈窝,嘴唇在他温热的颈侧一触即放,随后脑袋抵着他,小孩子撒娇般蹭两下:“你来看我了。”

桓池:“……?”

头皮发麻,浑身寒毛炸起,一股又冷又热的气直冲天灵盖,桓池活了快二十年都没有过这么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双手甩炸弹似的推开梁丘商,抬腿猛地就是一脚。

梁丘商被一脚送出好几米,在地上翻了几圈趴下,静了会儿才茫然仰脸看桓池:“桓池?”

桓池刀也不掏了,气也不喘了,差点心都不跳了,当即结束自己这个脑子一抽,十分错误的折中报复方式,中断入梦,从梁丘商的梦境消失。

他一走,梁丘商的梦境环境变得昏暗,碎玻璃般的裂纹蔓延,最终破碎。

梁丘商睁开眼睛坐起,抬手抹掉眼角的一滴泪,刚抹掉一滴,下一滴就来了,最后他呆坐在床上,脸庞脖子红透,眼泪一颗接一颗,很快在被子上打湿一片。

“无害的入梦卡,”良久,眼泪终于停下,梁丘商熟练地抽出十几张纸按在脸上,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你果然选了这个方法来警告我……噗,可爱,怎么办,还想再抱一下……”

梁丘商扔掉纸团,摊开身体平躺,试图再次入睡。

唇边仿佛还留着温热和描述不出的淡香。

那只是个梦。

但好像,也不只是个梦。

十几分钟后,呼吸却始终平缓不下来的梁丘商一骨碌爬起,支着双腿坐在床上,指腹摩挲嘴唇,低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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