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扬帆（2 / 2）

“我看不透他。”最后伯爵说道。

“他就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把他当作朋友吧，没有欲望的人要不就是一个废物，要不就是欲望大到足以吞下整个世界。”

“原来如此，”安德烈很高兴地笑了，“难怪我最佩服他。”

远处传来低沉急促的号角声，那是集结前的预备号，开拓者们要出发了。

“要出发了啊。”罗恩伯爵抬起头，接着他看向不远处的安德烈，把手中熄灭的火把扔到一边，安德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甬道上方嵌满了闪闪发光的萤石。

伯爵张开双臂，安德烈一愣，他已经习惯父亲的怒火和淡漠，一时间不好把握这个老男人在做什么。

“怎么，难道要我说出来吗？”罗恩不满的声音传来，安德烈鼻头一酸，连忙上前抱住了伯爵略有些枯瘦的身体。

“你瘦了，”罗恩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还是瘦点好，健康，再瘦点就更好了。”

“我会好好锻炼的。”安德烈眼睛通红。

“走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外面有我给你的礼物。”罗恩松开了安德烈，然后推了他一把，

“欢迎加入权力的游戏，安德烈凯撒爵士，愿特耶尔保佑你。”

安德烈深深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扭头消失在黑暗之中。而伯爵则轻轻抚摸着石碑，就像抚摸一卷最上乘品质的天鹅绒：

“戴安娜，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成为开拓骑士了。”

当安德烈踉跄着从甬道里走出来的时候，盛开着金色玫瑰的骑士大厅里十位全副武装的骑士侍从单膝跪地，为首的侍卫长右手抚胸，大声说道：

“我们奉伯爵大人的命令，跟随安德烈公子一起前往开拓领！”

今日亚伦城的夜晚不像平时一样静谧，而是处处燃起了巨大的火柱，因为火柱倾倒而导致的火灾都发生了两起，不过这丝毫不能减弱人群的热情，因为今夜数百名开拓者即将启程前往暮色山脉。

“终于能走了，这帮龟孙子，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喊号子。”

“是啊是啊，听说他们每天能吃一顿肉，要我说就是吃得太饱了。”

“快看，他们来了！我倒要看看这帮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齐整的脚步声如同惊雷，人们翘首以盼，首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钢铁巨人，接着一片黑色的潮水出现在街道的尽头，开拓者们十人一列，前五十个战兵穿着打磨得锃亮的皮革甲，每排最右边的队长则身披锁子链甲，腰间挎着制式长剑，身后背着盾牌。

“是谁赐于你们魂灵？”

钢铁巨人正是诺斯，他的甲胄是订制的，十个铁匠将三幅铁甲拆开，最后拼成了这具和山一样高的铁疙瘩，诺斯的声音从铁面甲下传出，直接遮盖住了响亮的脚步声。

“特耶尔女神！”众人齐声呼喊，气势磅礴。

“是谁赐于你们肉体？”

“奥克兰平原！”

“是谁给你们面包？”

“安德烈凯撒！”

“是谁带领你们走向胜利！”

“凯撒！凯撒！凯撒！”

亚伦的民众就像是僵硬的木偶一样，看着开拓者们列队走过。谁也没有想到，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这些开拓者就变成了如此模样，活脱脱像是被魔鬼附了身。

队伍最后是安德烈和他的亲卫，他们骑着黑色的骏马，安德烈也披上了甲胄，订制的甲胄考虑到了他的身材，所以巧妙得做成了一个凸起的弧度，所以此时的他就和普通的青年贵族骑士没有任何区别。

“安德烈凯撒！”此时人群中传来了零星的几声呼喊，接着零星的火焰有了燎原之势，点燃了整个亚伦城。

火焰一直延伸到码头，当开拓者们将物资送上甲板的时候，他们身上已经挂满了鲜花和手帕，从未有过的荣誉感荡漾在他们的心头。码头上的纤夫呼喊着将船拖动，满载着物资的三艘大船和开拓者们沿着圣约翰河一路向西，消失在黑夜的雾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