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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耐着性子熬到合适的时机,迫不及待从迟泽那接过外卖回到车上,连喝了大半瓶矿泉水,心里骂着心狠的爸妈,留她一个人应付没完没了的虚情假意。

迟泽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他敲敲车窗,眼神示意沈确下车:“能不能再忍五分钟?”

“什么?”

“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外卖,不然太憋屈了。”

沈确让出驾驶位,捧着热乎乎的外卖,闻见熟悉的香味,心尖似是被猫尾巴挠了挠,有点痒。“去哪?”

迟泽没卖关子:“江滨花园,去那坐着吃。”

过去短短两个小时,沈确一口气见了数年未曾见过的远亲,耳边回荡着老生常谈的:“大姑娘了,小时候就像个假小子,多皮啊。”

她始终保持微笑,还得捧场式的帮着回忆几句,累到爆炸。

现在她不顾吃相,混了份卖相极好的盖浇饭,大口咀嚼,抱怨着:“我最烦见亲戚,今天算是一次性完成五年营业额。”

迟泽轻笑:“沈爷爷长子的独生女,地位可不一般。我都听了好多件你小时候的趣事。”

“是去乡下玩的时候偷偷捡鸡屎吃,还是敷了一个月的熟鸡蛋啊?”

“都有。”

“妈的。”

冬日阳光和煦,像一层毛绒绵软的毯子搭在人身上,没什么存在感,却蓄出足够多的暖意。

沈确吃饱喝足,大呼过瘾,“你爱翻别人朋友圈的毛病得改改,很像变态。是看我朋友圈才点的「薛记」吗?”

迟泽哭笑不得,连连点头:“我改,免得被你拉黑。”

沈确绘声绘色,正说到兴头上,赫然撇见故事的主人公的身影。只见他吭哧哧提了几兜日用品,够她用小半个月的了。

黎想听得意犹未尽,拍打她膝盖:“快说啊,怎么滚到床上去了?”

沈确使了个眼色,“嘘”。

黎想慢悠悠转过头,眸光一闪,是挺精神,难怪沈确会见色起意。

迟泽寥寥几句简单介绍,自动退到窗边角落杵着,不敢打扰闺蜜谈话。

沈确难以启齿,却又实在憋得慌,只能总结概括:“我们在一起呆了一下午,说了很多很多话。后来晚上他送我回家...电梯里没忍住 kiss 了。”

吻缠绵又旖旎,迅速催化出难以抵抗的情欲。沈确主动出击,原以为能久旱逢甘霖,尽情享受一场性事;没成想变成了现场教学老师...从找路开始...

她引导着对方慢慢探路,从手指过渡到别的;看到他难忍痛苦拧紧了眉,嗖嗖倒吸凉气。再由着他毫无章法地撞击,力度很大,大到沈确不得不推开他:“我是人,不是桩子,ok?”

黎想笑到前俯后仰,连连惊叹,“太牛逼了!你怎么什么事都能遇见?”

沈确双手捂住脸,羞臊难当:“别笑了,我怎么和我爸妈解释啊。”

迟泽听闻走近几步,轻声提议:“实话实说...要不我和叔叔阿姨说...”

“不行!”沈确厉声制止,“我搜了,玩呼啦圈也有可能导致黄体破裂。黎想你待会去楼下小卖部给我买一个呼啦圈,再扔到我家里,门密码没变。”

“...”

期间陆安屿来过几次,陪着闲聊了好一会。等到午饭时间,这家伙又乐呵呵提来「薛记」的外卖,不着急走,偏要坐在床沿,端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豪华木饭盒臭显摆。

迟泽搞不清状况,傻乎乎问道:“为什么你们都爱吃「薛记」?新晋网红店吗?”

陆安屿腮帮子鼓鼓的,大口咀嚼,“好吃啊。”

“也没那么好吃吧...”迟泽咬了口狮子头,“味道有点重,油大,不太健康,说不定还是预制菜。”

“不可能。”

迟泽傻笑:“你还别不信。”

陆安屿抹抹嘴,看好戏式地指着黎想:“我信她。”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迟泽觑着忍俊不禁的黎想,再捕捉到沈确眼神里的玩味,琢磨出一些门道。“是你家亲戚开的?”

“我妈开的。”

“难怪!”迟泽理顺了,却也不打算收回刚才的吐槽,“的确油大,不太健康。”

“行,我回家和老板反馈。”

沈确坐在床正中,其他三个人各占床两侧;四个人有说有笑,气氛愉悦。

期间不时有病人凑上前,和陆安屿套几句近乎。他倒也不恼,忙放下饭盒,喝口水,再轻声细语解释起病情,话里话外不忘安抚病人的焦虑情绪。

“啧啧啧。”沈确不自禁地感叹:“小陆同学变性了啊,怎么走成熟稳重人设了?之前那个一和黎想吵架就嘤嘤哭,打电话找我帮忙求情的人去哪里了?”

陆安屿漫不经心地扬起眉,佯装失忆:“有吗?我不记得了。”

沈确下巴点了点黎想,瘪起嘴:“法官大人,务必替小女子做主啊!”

黎想半眯着眼,思考好几秒:“有过吧...”

“黎想。”陆安屿假意警告:“你再好好想想。”

黎想无动于衷,毫不犹豫选择和小姐妹统一战线,“我记得大一有一次,我关机睡觉,陆安屿疯狂骚扰你...边哭边说担心我看上宁旭,要和宁旭跑了。”

“哈哈哈哈!我不记得了!我想的是另一件事。”

“哪件?”

陆安屿听不下去,站起身,嗓音隐有笑意:“我上班去了,你们俩太聒噪了,担心病人家属投诉。”他提着饭盒,拍拍迟泽的肩膀,却在抬眼的刹那间收敛起唇角,颔首招呼:“你来了。”

众人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陈知临正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面色冷峻。

第二十九章 向她道歉

陈知临迅速调整鼻息,眼神打量陆安屿几秒后,露出一个不太情愿的微笑。他一手提着礼盒,踱步到黎想身侧;另一只手无所顾忌地揽她入怀,熟络地和沈确攀谈起病情。

他今日身穿浅灰色羊绒大衣,携来些屋外的寒气;单往那一站就自带领导威风,彻底搅破了刚才的温馨。他一面关心病人,一面不忘和迟泽寒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黎想被他箍得不太舒服,尝试挣脱,反而被拽得更近几寸。她察觉出陈知临的异样,也猜出他大概受了刺激,正在生闷气:碍于旁人在场,只能先由着他。

“陈总提着大包小包,肯定不是都给我的。”沈确多精明一个人,忙出声缓解气氛。

陈知临被提醒,笑着递上一套贵妇化妆品:“我和黎想的一点心意,祝你早日康复。”

“哟,陈总破费了。”

陈知临并不邀功:“黎想嘱咐的,不然我哪懂牌子。”

沈确拽住黎想的手,顺势扯她出陈知临的怀抱,指尖勾勾她下巴:“你怎么也学会送礼这套了~”

黎想傻笑几声,下意识轻抚上臂缓解不适,“是新年礼物,早就买了。我记得你是油皮?”

“干了不少,T 区油。”

“你试试这套系列,我用了蛮好。”

二位男士插不上话,只能干巴巴聊几句工作。迟泽这会儿心思全挂在沈确身上:得留意她的点滴、伤口,忙着嘘寒问暖。陈知临更是满腹心事,还沉浸在刚才病房里过于和谐的那一幕之中,越想越生气。

他这些时日也不是没有想过:黎想在江城会不会又和陆安屿撞见,两个人会不会发生什么。

疑心像春日的蚯蚓,不动声色匿在二人感情根基之下,时不时扭一扭。扭动的幅度并不大,甚至不会波及表面的平静,却一点点松动着紧实的土壤。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知临合上电脑,总能听见泥土缓缓塌陷的声音,不重,却无法忽视。

而刚眼前发生的一幕完美佐证了这些时日的胡思,更如一只有力的手掌攥紧了根茎,试图将它连根拔起,引来一阵猝不及防的抽疼。

“要不我们走吧?”黎想见他怔在那,掌心覆上他的手背。

“听你的。”陈知临柔声细语,不自禁伸出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

“你俩好肉麻啊!赶紧走吧,别杵我这。”沈确捂上眼,佯装要赶人。

“那我们先走啦,明天来看你。”黎想朝迟泽递了个眼神,“拜托你了。”

“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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