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军师嘴略显军师计 尴尬人还逢尴尬事19(1 / 1)

你看的什么书,那样入迷?

卫英穿着一层紧身的病号服,这病房里暖气很足,一觉醒来浑身是汗,不得已解开两个扣子。把袖口往胳膊上挽了挽。拿着枕头靠在床后。

钱福亮假咳一声道:“不过是一本寻常的小说。”卫英道:“听说你们就要考试了,所有人都忙着复习,你怎么还有闲心看小说?”钱福亮边看边说道:“反正也考不上,何苦那样为难自己呢,还不如忙里偷闲,及时行乐。我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滴咋滴。”他的语气悠扬婉转,不是抱怨而是洒脱。钱福亮装完以后等着听她的声音,可久不言语。他敏感的以为自己打扰她休息了,就要去关灯。卫英突然开口道:“别关。”钱福亮只好坐回原位,这病房不是靠窗的,因此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听到过道上的脚步声,还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是的,天亮了。

“你可以给我读一段小说吗?”卫英突然提出这种要求。钱福亮耐着性子等橘姐,在她面前,说话行动不自由,她提出要给她朗读,也正好来平复一下心情。

早上九点,雪融冰画,风日柔和。喜鹊在树枝上叽叽喳喳乱叫。田野里牛哞浑厚,集市上人声鼎沸。学校里,歌声荡漾。今天是入冬以来最温暖的一天,到处洋溢着舒惬。今日周六,只有半天课。上自习课的时候,班里面已经传开了消息,说那天晚饭时。钱福亮和橘姐班里约会被钱福亮的对象撞见。与之厮打一起,两人把钱福亮对象打晕了,人送医院去了。朱三娃子自然怨恨钱福亮,一下了早自习就找橘姐询问此事,橘姐心有急事,哪有时间跟他扯淡。

朱三娃子追出校门,一个劲的纠缠。准备回宿舍的苏天年看见了,不顾堂弟苏胜欧的拉扯,立马高喊着冲杀过去。吓得朱三娃子直喊“大嘴哥,以后作业我包了。”他两个只顾说嘴,橘姐却已走远了。朱三娃子打听班里谣言之事,天年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磕磕巴巴的吐露出来。事后又自拍脑门,后悔不及。朱三娃子见他那张拉屎的表情,忙问哪里不对了?不料天年憋着劲道:“橘姐要我离你远点,还说班里谣言出猪嘴,你就别贼喊捉贼了。”说完以后就返回学校去了,留他一人原地琢磨。

赶巧军师常子川出来了,朱三娃子立马叫住道:“军师哪里去?”此时阳光正艳,常子川手挡太阳道:“昨晚上宿舍有几个哥们抽烟,不小心把钱福亮的被子烧破四五个洞。我们几个商量摊点钱给他买个被套就是了。”朱三娃子背对着太阳,把羽绒服拉开,从兜里取出两个泡泡糖,给了常子川一个。两人蹲下嚼着,朱三娃子道:“书呆子平时就邋遢,我听说卫生委员去宿舍检查去,硬是戴防毒戴面具进去的。老师都恨不得把他被子掀了,他那被子烧就烧了,他敢说个不字试试。”

常子川道:“他那被子早扔了,这床被子是他三弟给他带来的,纯纯的棉花被,足有六七斤重。还有,你也别老欺负他。他是怂了吧唧的,可是他弟弟不怂,尤其是他家老五钱德亮,是县里村里有名的混混,大人小孩见了都得尊称一声“五哥”。跟人打架不流血不罢休,你没来之前,咱学校有人欺负钱福亮。这五哥知道了立马带人围攻学校,最后那人被学校开除,五哥当场拿住那人,掏出刀来就剁了一根手指。此后一段时间,学校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朱三娃子听得假笑不已,站起身来把衣服拉链又拉上,把泡泡糖吐了假笑道:“我不是说他,我是说橘姐,你说橘姐这事怎么办?”常子川继续嚼泡泡糖,还吹了个大泡泡,乃道:“据我所知,这橘姐这么行色匆匆的,肯定是去医院代缴医药费的。你呀,机会来了。你赶紧抢在她之前把费交了,她不说百分百感激你,至少不那么讨厌,以后再约她,我想她应该会迟疑一下吧。”说着,握紧拳头作出个加油的手势,说了声“祝你好运”便奔商店去了。

早上八点,医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家属探望的,有病人挂号的,有护士长查房的,也有急得催促医生的。卫英见天大亮了,穿戴好衣物就要走。钱福亮困的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眼道:“橘姐一会就来了,交了费再走。”卫英见他头发鸡窝似的。熬的眼也成了熊猫眼,有意让他出丑,就道:“我倒不急这一会,我想上厕所,你能带我去吗?”钱福亮棉衣长大,遮住下处。原来卫英脱病号服时,露出冰肌玉骨,衣带传香。不禁意动神摇,思绪犯越。蘑菇头又生长了起来,幸好有上衣盖住,此刻未曾退去。见她来请,只是一味以书遮面,装作痴迷之状。

卫英以为他识破捉弄之计,故意不去,于是也不强求,自己去了。钱福亮放下书来,满面通红,暗自咒骂自己,赶紧站起来走走揉揉,背了一段《论语》,逐渐平复。此刻,外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细听之下,乃是橘姐和朱三娃子朱校成。钱福亮自知朱三娃子深爱橘姐,近两日来自己有些犯越,尤其昨晚之事,想必传的沸沸扬扬了。他老子是什么背景,我老子是什么背景?又想到橘姐冰清玉洁,何等神仙人物,岂是我等之辈所能觊觎的,神仙打架,势必凡人遭殃。我又何必作无谓牺牲呢?两下权衡,决定退出。

原来二人在缴费处争执不休,一个不想欠他的,让他以此拿人。一个想极力靠近,幻想巫山有约。终究还是男生豁得出去,脸皮仪表都可不要。橘姐见被他争了先,干脆又把钱要还他,朱三娃子机灵警惕,早躲远了。橘姐只好去病房接人出院,朱三娃子暗中尾随。到了病房门口,敲门踏入之际,从专家介绍牌的拐角处走来一人。喊了声:“橘姐!”橘姐望去,正是卫英。见她脱了病号服,穿上自己的衣物,料定已然好了。两人拉着手笑着脸,越发亲热了。

橘姐扶着卫英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已在医院,很方便再检查一下。卫英归心似箭,回到病房把药装进医院发的布袋里,橘姐巡视一番道:“钱福亮呢?”卫英道:“回去了吧”橘姐娇嗔道:“让他照顾个人,他可倒会偷懒。”卫英过意不去,分辨道:“这可冤枉他了,他一直照料着我呢。熬了一夜,头发也张毛飞的,眼睛也成了大熊猫。直到你来,他才走的。”橘姐不解道:“我从门口进来怎么没见他?”卫英以食指关节碰了碰嘴唇笑道:“你们校园男女之间的事,我这个校外之人焉能明白?”

卫英那眼神里充满了对灵魂的鞭策,橘姐不得不避其锋芒,低眉侧目,含羞不语。一双脸蛋仙桃似的红润起来,暗处的朱三娃子见了瞳孔跌出,仿佛要将她的脸蛋收归眼内,任他亲昵不尽。持续五六秒后,卫英跟她打借条,二人要跟护士借纸笔时,朱三娃子现身道:“姐姐不必打借条,记着就行了。”卫英见此人个头高大,说话敞亮,穿加绒的皮夹克很有派头,一头港式发型,走起路来,空气中传播着洗发水的香味。除了眉毛浅,眼睛扁之外没啥可挑剔的。

橘姐一见他冒了出来,臭骂他不怀好意,急着把钱还给他。朱三娃子躲在卫英身后呲牙咧嘴道:“你也太死心眼了,你就不能当做是我重义轻财吗?为什么一定要分清你我呢?”卫英大致猜得到了,便对橘姐道:“你们学生都是好样的,我很是感激。不管是谁的情,我总要还的。”说话间,三人已走出医院。朱三娃子瞅了一眼橘姐,见她撇嘴。又提议道:“今天下午没课,明天又是周末,不如请姐姐去我家做客,顺便制定一下节目单。”此时,路窄车多,三人只好在人家商铺门口徐行,害得几家老板出来招呼,都被朱三娃子摇手退去。

卫英和橘姐执手而行,卫英问橘姐道:“你们是不是在为元旦排节目呢?”橘姐道:“是的,英子姐。班主任是把这任务交给跟屁虫了。”

跟屁虫?橘姐瞄了一眼朱三娃子,卫英会心一笑,对朱三娃子道:“谢朱同学,可我是个社会闲人,啥也不懂,就不添乱了。”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快到学校时。隔着一条马路,高婷背着书包向橘姐招手喊话道:“橘姐,你妈给学校来电话,说让你回家去。”橘姐跟卫英道了别,命令朱三娃子把英子姐安全送到车站去。朱三娃子自是一百个应承,还不忘拿肉麻话说:“你就是我的女王陛下,你的话就是圣旨,我岂敢不从?”橘姐并不理会,心里惦记着母亲找她何事?卫英听了这话,脸倒红了。她恋爱之时,陈继才自然也说过不少肉麻话,可都是背人的。这朱同学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敢这么说,还那么大声,可谓大胆。也足以证明他为人光明,做事磊落,没有阴暗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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