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65(1 / 2)

母亲在厨房帮着保姆一起收拾。爸爸在书房。他换好鞋子,站在玄关处。对着一个抽屉,他知道里面躺着一把钥匙。

他只要拿起,他的人生从此改变。

他就这么僵立着。

伸手、缩回。伸手、缩回。

“岁安。”母亲出来了,他闭上眼睛,颤着手伸进去,摸到那把冰冷的钥匙时,他的手却灼灼烫了起来。

他完成了自己的蜕变。当然,不是从蛹变成蝴蝶,而是变成一只丑陋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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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把钥匙给了钟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一直像刺一样梗在心头。在心虚、焦虑、失眠中过了好些日子,灵魂的重负未尝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我想它永远走不了了,将会是标记一生的污点。”岁安对静好说。

日头酷烈,万道金光汇于海面,化为一片浩瀚的虚白。这就像静好的脑子,被各种砥砺的情绪碾过,竟至于休克。她实在没有能力消化其间的恶意,就这么不知所措着。

岁安点了烟,狠命地吐了几个烟圈,说:“说出来,也轻松多了。这件事压了我多年,没有坦白的勇气,不是怕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是我应得的下场我没什么不能接受,我只是不想让我爸的形象在别人面前坍塌。”

岁安声音里有点哽咽,片刻后忍住,又道:“静静,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跟我妈说。我宁可她糊里糊涂,也不要她舔噬崩溃的滋味。那个滋味我尝过,再不想让别人去尝。”

“岁安,你刚说什么了?”静好魂兮归来。

岁安惊疑于静好的精神状态,“静静,你怎么了?”

静好苍白笑笑,“没事。”岁安又把方才的话叙说一遍。静好点点头:“放心。”恍惚了一阵,她像猛然醒悟,沙哑着嗓子激动地说:“岁安,我不怪你,你把这一切都放下吧,你没错,谁能经得住这样的逼迫,你不也是个牺牲者不是吗。我该恨的是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恶毒,你才18岁,而且还是他的兄弟,我真的想不出来,一个人要怀什么样的积怨才能这样歹毒?他怎么能这样……”

静好脸色惨白,神色涣散,搁膝上的手神经质地动着。岁安在瞬时突然品出了些什么,竟至于骇然。她轻松就原谅了他,但对钟羽深恶痛绝,就单单因为那个人比自己更恶劣吗?不是的。是因为她此刻更在乎“他”了,也因此,她没有办法承受“他”的幻灭。

这个时候,岁安宁愿静好不原谅他,死也不原谅,因为原谅意味着放下,而在爱情里面,恨并不是爱的对立面,冷漠才是,忽视才是。

他就是那个被忽视的人。岁安残酷地领悟到自己这几年的等候居然敌不过别人两周的陪伴。

一股股深浓的烟,传达了难以言传的焦虑。有句话,他实在不敢问,只好憋在心里,让自己去煎熬。那句话是:你和钟羽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他听到她说把耳环留在了他家,什么样的情况需要摘掉耳环?他被自己的想象搞得心都要碎了。 如果静好去他公寓的那一夜,他不怀负疚,直接屈从□,事情是否会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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