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帷幕3（2 / 2）

如果他不再怯懦了，又该做些什么呢？

在凄苦和黑暗的夜色中，连绵不绝的雨幕。

他要走到哪里去呢？

将少正明夷的记忆与时间夺走的怪物，究竟在哪里。

那怪物，又真的是一个可以具象和打败的概念吗？

在沉寂的情绪中，仿佛是在石墙中迸发出来的林木。

旺盛而强烈的情绪，就这样无休无止地敲打着他。

让他感到几乎不受控制的痛苦与悔恨。

就在这种痛苦与悔恨中，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稍微让人感到违和的，朴素而老气的报刊亭旁，一个电话亭就树立在那里。

我走到哪里了呢？

现在又是什么时间了呢？

在模糊的触感中，记忆反而清晰起来。

过去的光景所承载的一串数字。

只是附庸风雅，卜卦时所用的硬币，投入进去。

少正明华拨通的电话。

如果故事的开始，不是他在阳光中的醒来。

那么或许就以这样一种形式，将他即将说出的言语，放在故事的第一行，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喂，是屈泽川先生吗？”

“这有点奇怪，等等，我好像是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

“那你果然还是来找我了，有什么事吗？少正。”

“我是少正明华，你还记得吗？我们去年在医院见过。”

“是的，我知道，但有的事情还是当面说为妙。你想要来见我吗？”

“……好。”

“下一个子时会是一个好时辰，就在虞谷区的七石街如何？”

“我没有意见。”

“我会等你的，待会见。”

屈泽川没有给少正明华任何反悔的机会，立即挂断了电话。

少正明华长长吐出一口气，把电话挂回电话亭中。

甩开头发上的积水，又擦拭额首上，顺着发梢流下的雨水。

敲定一个既定的事项后，却又变得迷茫起来。

而在这种迷茫中，似乎雨幕短暂地变得细微起来。

他却在寒冷中稍微颤抖着。

于是，迷茫迅速地被另外的事项所占据了。

少正明华在颤抖中又走出去。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在雨中走多远距离，就成功地在店铺当中购买到雨伞和酒精饮料。

店员贴心地热了梅酒，以至于少正明华在此刻还冒着热气。

当少正明华杵着雨伞，站在店铺的屋檐下时。

他突然意识到，他原本可以再顺着林荫道，返回公寓楼去拿备用雨伞。

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甚至往昔的一切，都变得仿佛被雨幕浸湿的纸张，变得模糊不清。

少正明华回过神来时，他就按照略微发皱名片，通过其上电话号码拨打出去。

他由衷地希望这次自己没有错过。

幸好电话顺利打通，并且迅速完成了一次约定。

少正明华撑起雨伞，离开昏黄的光晕。

他再度走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