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 2)

  从那之后直到出国留学,时应没再进过这个家,一来是不被父母允许,二来是他也害怕面对被他爹打了一顿的姥爷。

  他想得很简单,他是他爹的儿子,人虽然不是他打的,但他姥爷肯定也恨上他了,对于讨厌他的人,他一向是选择主动远离。

  桂花草纸海鸥洗发膏

  狭窄的卫生间里蹲便和淋浴紧挨着,角落里立着一方三脚圆凳,上面搁着一大包桂花牌的草纸和两罐海鸥洗发膏。岁月在这里似乎凝滞了,一切布置都还是时应上小学时的模样。

  太阳能热水器的日子也不短了,存水管内的水垢太厚,即便是夏天,热水也不是太足,把手扳到最热勉强算是温乎。

  时应打湿头发,剜了一块淡蓝色的膏体抹上去,揉了半天也不出泡沫。

  最后还是在洗手台上找了块硫磺皂,好歹是把身上的臭味给盖掉了,可惜这硫磺皂的味道更冲,他穿上衣服,闻着从自己皮肤上冒出来的味道嫌弃得直皱眉。

  拎起拖布吸干瓷砖上的水,扯两张草纸将镜子上的水汽擦拭干净,时应推开浴室门,他姥爷正好推大门进客厅,看到他穿戴整齐,有些遗憾地说:“怎么洗这么快?我还说给你搓搓背呢。”

  “是不水不热?”

  “没有,”时应多大的人了,现在很注重隐私,怎么好意思让他姥爷看他光膀子,“挺热的,我身上也不脏,就冲一下。”

  “那也得给你找条干净毛巾呀,你是不连头都没擦就出来了?仔细热伤风!”

  水珠顺着乌黑的短发在锁骨位置的 T 恤处浸出一片水渍,时应抹了把脖子,也分不清身上到底是没干透还是又发了新汗,濡湿的手指上衣蹭了蹭耳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那买家可算是走了?够磨蹭的啊,床也搬走了吧?”

  时应没想刻意打听程思敏目前的婚姻生活,这不道德,但如果是老爷子自己爱讲,那出于尊重老人,他也只能出个耳朵听听。

  姥爷脸上的皱纹紧绷着,办了件大事儿似的点头,还没把话接上,侧卧里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动静。

  原本装在碗里的粥泼了一床,时应还没看清床上的影子是怎么跳起来的,时应的姥姥急忙捏着碗从李湘群的屋里钻出来。

  她看上去是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但一看到时应在看她,立刻顺了口气说:“老胳膊老腿的,粥让我弄洒了,我再去,再去盛一碗。”说着她把身后的门彻底关上,阻绝了时应的视线。

  “今天晚上还回去吗?要是太累了就在这儿睡吧。你和你姥爷在大屋,我在沙发上挤挤。”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