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温酒图160(1 / 2)

  “说不忧心是假。”季徯秩将宋诀陵那杯盏勾过来,道,“这是魏家天下,我再疯也没想扶出一个安漓戌,当一助纣为虐的千古罪人。”

  “那我扶魏家人上去呢?比如贤王……”

  “二爷,我求个顺其自然,也劝您莫要搅和权争,小心丢了命!”

  “侯爷您不是忧心我上断头台,怕的是我拿你龛季营的兵去冒险,怂恿魏人自相残杀,是不是?可是我不在乎啊!”宋诀陵笑着接过那茶杯,晃了一晃,“侯爷听得难受罢?没办法,和忠臣就是不能谈这事儿,不论真假都是这么个着急模样。”

  季徯秩闻言眉头却也不带皱,只笑道:“行罢!二爷要反的时候同我说声,我好提前磨一磨剑,想些计谋来砍您的脑袋。”

  “况溟,你心是真真硬如磐石!不对……好像朝向我的这半是硬的,朝向别人的那半是软的。”

  “哈。”季徯秩也笑,“落珩,若你真要反……我可……还真说不准呢……也许您再诱惑我一下,我就会冲去帮你了?”

  宋诀陵垂着眸子笑,没去瞧季徯秩,忧心抬眸瞧见的是季徯秩一脸玩味的笑,于是他只轻轻深吸了口气,也开起玩笑来:“平日里头诱惑人的事儿不都是侯爷在做?我虽瞧着念着,却终究学不得‘诱惑’是何般。”

  宋诀陵敛了笑又道:“这条路,可说不了回头。侯爷若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盟友那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这是我自个儿的事。”季徯秩低头整衣裳,眸子里头诱惑人的东西散尽后有些说不上来的空洞。

  “你为了什么?”宋诀陵起身在季徯秩头上胡乱揉了一把,站到窗前瞧秋雨。

  “宋落珩,我若帮你,你就安稳受着。”季徯秩道,“我没想通的事儿也乏于同你谈…!倒是你这般是怕我口上说要帮你,实则是想害你罢?”

  “想过没有……你在我身边待久了没准就赖在我身上一辈子了?侯爷——不怕么?”

  “说什么傻话。”季徯秩长睫颤了颤,嘴上只还编出一个蹩脚的谎话,“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况溟,咱俩把坏事尝了个遍,你再说这种话怎么合适?”宋诀陵也笑,“到此为止,我错了,这就不提那事儿了。”

  季徯秩无嗔无悲,还垂着头笑,像是没听见那话:“二爷安静会儿,容我好好思索以后哪些人能为二爷您所用。”

  “我是随波逐浪人,才不管朝廷纷争,侯爷想也是没用。”宋诀陵左手支在窗台上,右手伸到窗外接了半掌秋水。

  他若将这水从这人的颈间浇下去,那定会美得叫人神魂颠倒罢?

  他人爱季徯秩,那是爱他的玉肌秀骨,爱他纵马火海,刀枪不入武人肝胆。

  他爱他,爱他冰魂素魄,爱他飒爽英姿,亦爱他臣服欲海,眉目迷离,他写不出英雄救美的绝笔,传不出相敬如宾的美谈,亦谱不出乌江自刎的绝唱,他要的是比肩而立,共相欢。

  别人的爱皆作救赎,他俩的爱唯言沉沦。他救不了他,却甘愿与他同道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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