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巴格达城80(1 / 2)

自诞生之日起,俄国便承担起了历史赋予给的一种伟大使命…。她那幅员辽阔的领土就像一道险峻的天然屏障,阻止和消耗了入境的蒙古西征军有生力量,并对其向欧洲境内腹地采取大规模军事征战形成了极大牵制;这时俄罗斯虽已完全沦为蒙古帝国附属领地,但由于幅员广袤的俄国直挺挺地横在他们的战略后方,让这支强盛的蒙古大军统帅拔都汗对此忧心忡忡,成为他一块抹不去的心病。在征服欧洲战略初战告捷后不久,他率众部毅然决然返回到位于东方的伏尔加河驻地。支离破碎且奄奄一息的俄罗斯以此挽救了西方文明社会可能惨遭毁灭的一场厄运。…(阿.斯.普希金)

“我将竭尽全力抵达天涯海角,使天下万国属民尽在我的掌控中”(摘自成吉思汗史记)

这是位于巴格达城中最大清真寺前的一个中心广场。在位于这座清真寺前宽大石材台阶一个不很起眼边缘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杜达·普拉维德内伊就这样坐在桌子一旁,只见他正在准备抛光的肉红色印章模版材料为精心设计雕刻制作一枚大印而忙碌着。印章客户还特意提出了采用阿拉伯狂草连写艺术花体文字手法将这枚大印定制人的姓氏笔画篆刻在上这枚大印上。在加工设计制作宝石戒指材料过程中,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搞印章文字部分设计,还独出心裁地秘密篆刻了能给佩戴使用这一贵重饰物的主人以一种自信、健康以及带有防备、消除来自恶人的“毒眼”或恶毒咒语等多种功效,此外还可以将此作为护身符用的一行神秘符号标记,以此来彻底消除和躲避那些有可能给人带来各种致命伤害的种种不祥之兆。

当地人都已习惯地把这位印章雕刻工匠称作“杜达·普拉维德内伊”。那些前来参观这座清真寺恢宏建筑的人都会路经此地、偶尔看见和注意坐在这里常年从事雕刻印章的这个印章雕刻工匠,只见他脸上留着一串长红胡子、一双浓密的眉毛下似乎隐藏着许多隐秘的思绪,他那腰身略显驼背,而在他那双眼里流露出一丝阴郁让人午饭捉摸不透的眼神。

有一次,一位身着一种叫“阿别”昂贵丝绸质地的外衣、由于穿戴已有一些年份了,而且面料上稍有一些褪色的痕迹,脸上始终洋溢着一副动人笑容面相且英俊的一个人,径直来到这位印章雕刻工匠的身旁。他把一个称之为“月光”的半透明的浅蓝色石块小心翼翼地放在这位印章雕刻工匠的小桌子上,请求这位印章雕刻师给他刻一枚写有“至圣的哈里发阁下御用理发师哈桑·三思而后行者”等一行文字的私人印章。

在仔细听完他的陈述后,这位印章雕刻工匠一边做着手上的活儿,一边对来人说到:“对不起,我不想多参乎别人的一些闲事。假设要我制作带有这类文字印章,说不定呐,不知啥时候把我卷入那些我不愿意看到的甚至还会带来杀身之祸的一些事情里去的。我呢打心眼里不想这样做。假如对印章文字要稍作一些推敲和修改才行,说实话,作为一名崇高伦理道德最高境界的化身,至圣的哈里发应该留有胡须,比如说,带有这类文字符号的印章一旦流通到市井里去,兴许会在民间引起一场误会以至于引发骚动什么的,恕我直言,小人真不敢担当。也担不起的。”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不妨说说”听完这话,这时哈桑内心显得有些疑惑和不安,这事儿他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于是,急忙给这个印章师傅跪拜,虔诚地拜他为师,虚心向他讨教起来。

“你的前辈,在五年前在离开人世间之前,据说曾在自己的印章上篆刻过这样一段文字符号,譬如说“至圣哈里发胡须护理御用人阿卜杜勒·柏柏尔。假如篆刻这样的文字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和误解的,胡须护理御用人!” 杜达.·普拉维德内伊三思后行者寓意深刻地抬起食指,说道“这样一来,就连哈桑本人也会对此感到放心和平安的,他也会很欣赏你的这种一贯谨慎的做法。”

“就按你刚才说的那样刻制吧。”看着雕刻师刚说完这话,哈桑便想当即起身告辞,可就在离开的一瞬那间,哈桑在桌面上突然发现了刻着一段文字符号的一枚宝石戒指,也不知这枚戒指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感到非常好奇。“这是一枚什么印章啊?”他边问,边伸手就要过去拿这枚宝石戒指。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杜达. 普拉维德内以平常少有的麻利劲儿立马从桌面上拿起了这枚戒指,而且迅速地将其收起,放到胸前挂着的一个皮袋里了。很难想象,别看这个皮袋小,可它里面却藏着好多顾客事前预订的各种戒指和首饰品等一些贵重物品。

“哦,对不起,我还没有完全做完这个宝石戒指的活儿,也不想把尚未做完的东西随随便便展示给别人看的。”

这时从远处朝清真寺方向跑来一个骑着一匹性子炽烈的金红色公马的年轻小伙子骑手过来。还没等从马鞍子上下来,小伙子就从远处就来跟这位首饰匠边打起招呼来,只见他大嗓门喊道:

“你好,我尊敬的师傅杜达. 普拉维德内,我那枚宝石戒指打造好了没有,啊?”

脸上一向平静而带有一些傲气神态的杜达·普拉维德内,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些慌了神了,急忙打开皮袋子,顺势拿出了这枚黄金宝石戒指看了看,与此同时,便扶着石台阶扶手急忙跑了下来,抬起头迎着这位年轻的骑手走去。

这位骑手很年轻,看上去年龄最多二十五岁左右,他体格健壮、身材匀称。他这一身穿着打扮跟沙漠草原上当地人叫着的“别杜因”的普通牧民完全没有什么任何区别。他虽然穿着破烂不堪,但他那双眼里神态里却渗透出意志力刚强、坚毅的人物所具有的与众不同的一股傲慢的某种气质。青春魅力和他内心中充满的力量却使年轻人显得更加英俊潇洒、和蔼可亲。

“他是谁呀?”当这位年轻的骑手拿上宝石戒指,骑着马沿着广场飞驰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马后扬起灰尘里,理发师哈桑若有所思地这样问了一句。

杜达·普拉维德内用颤巍巍的声音回答他说:

“你不觉得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吗?你给别人理发,他在修饰打扮着自己的马匹。他可是阿拉伯人当中最厉害的最有能耐的一个骑手。在经过他的那双充满自信的一双巧手调教后,任何一匹野性十足的公马都会乖乖地被他驯服下来的。”

“他要那个黄金宝石戒指干嘛呢?”

听到这话,杜达·普拉维德内再也忍不住了,先是埋怨几句,后来便提高嗓门喊了起来。那些开始拾级而上的可兰经咏颂者们看到这一情景,都愣了一下顿时停下了移动的脚步。

“你为什么老缠着那一个黄金宝石戒指不放,啊?这与你有啥关系?假如你是城里衙门派来的刺探或什么的,我会给你一五一十地把这一切和盘托出的。现在呀!没事儿最好离我远点!...”

理发师哈桑向后退了几步,也随即从这儿离开了。他骑上马来到宫殿来见侍卫官,他把刚才从印章师那儿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宫殿宫门侍卫官听。

“说不定这个黄金宝石戒指很有可能是阿里·曼苏尔专门定制的(苏莱曼是当时经文研读的圣人苏罗门的别称,后演变为很多穆斯林传说中的一个英雄人物)。一定要把他的这一情况立刻禀报给圣上,说不定这里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呐。”侍卫官补充说道。

午夜时分

巴格达的夜幕来的很快,还没什么感觉,四周便被夜幕团团包围起来。当杜达和其他街上行人鱼贯式的沿着狭窄街道大踏步流星般地走过去的时候,街面上的很多商铺、店面、门面已经灯火通明,闪亮灯光引人注目。

他走到街面一个偏僻的拐角处,对着一扇小门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敲门声,一个长着阴郁脸色的独眼门卫顺势打开了门。杜达便穿过停放着阿拉伯人常用的两轮车子的狭窄走廊,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绕过站着几个骆驼的一个庭院,便径直来到自己住的小屋门口跟前了。这是两层楼房,房屋的地下室里还存放着来自乌尔干支(现位于乌兹别克斯坦境内城市地名)商人同乡的等待发运的一些货物。

这座楼房的主人是一位专门在花拉孜摸一带从事刺绣货物生意的富有商贾,这人极其虔诚也非常好客,待人豪爽大方,随和。几年前,他之所以能让这位印章师住在自己家里,他对这位师傅曾径帮他在黄金戒指上精致地篆刻并刻印了神圣苏莱曼的一句咒语的活儿感到非常满意,正是由于这一缘故,说实话,而且这枚金戒指也给他后来的生意买卖带来了极大的好运气。

在漆黑的地下室里,按照以往养成的一种习惯,他很快地用手摸到了那张小桌子,极其熟练地把装有随身携带的各种工具的皮袋也顺手放进了小桌旁的一个壁柜里,然后便走出了地下室。他坐在地下室入口处的一块大块头木板椅子上,抬头遥望着在漆黑的夜空中闪闪发光且有时又发出特别明亮一道光线的天穹星空便顿时陷入遐想当中。

庭院里那些鼻子里不停地发着呼哧呼哧喘气声的骆驼,这时有的横躺在地上,还有的站在院子里挺立着。向导在院子中央的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堆中燃起的火苗映照骆驼大脚,折射出闪烁的火苗光亮过来。

在黑暗中,让杜达朝夕思慕的那一个影子终于出现了,这时正朝他身旁隐约移动过来。随着这个黑影的步步靠近,一股浓烈的玫瑰芳香扑面而来,很是刺鼻,与此同时,他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来,只听一个女人温柔娇滴滴对他说:“受我们尊重的那位主人委托,我来这儿向你问候一声,也请求你为他祈祷祝福吧。”

当手里接过热乎乎烧饼和一个陶瓷盆盛装的冒着热气的稀粥,从这一刻起,杜达就已经真切地感觉到了带着手镯的那一双充满热情的纤细的小手,而且就在此时,陶瓷盆上盖布不经意地触碰到了他的脸庞。他手里接过这些东西后,乖巧地看着这个答应过一会儿还要送来热火碳的黑影子渐渐离他而去,只见她顷刻间便悄声无息地在黑夜里隐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只见她双手端着一盆火炭,一边吹着火炭一边又轻巧地迈着轻盈的步态走过来。火炭里不时地发出的炭火光亮一下子清晰地映照出她那少女般温柔的脸庞,用心修饰过的眉目以及系在额头上的绣着花儿图案的头巾。她用她那夜莺般的轻柔声音问他道:“在从我的手中接过一盆热粥时,你的手为啥抖动的那么厉害,啊?当时我多么担心你把盆里的热粥会洒出来呢。”说完这话,姑娘发出一声轻柔的笑声走开了,躲进黑影里不见了。

杜达回到自己的小屋,对着木炭火苗狠狠地吹气直到星火燃烧起来后,在上面再添加上了一些干树枝。借着抖动的火苗发出的一道道光亮,他在那本厚重的可兰经书本的空白处急促地记着什么。过一会儿他用小刀削尖了芦杆笔,仍在写着。他总是在嘴里嘟囔地说着一些奇怪的词语,有时在空中还挥舞着双手,像是在跟某个人争吵似地大声说道:

“午夜时分,月亮高悬在天空,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世界。我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是一种超乎我力量的能量场啊,我心儿再也按耐不住了,这种颠簸流离流浪的苦日子早该结束了。

对此,我至今仍抱着一线希望,我知道,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说实在的话,迄今在这一方面可以与我比个高低的能人还没降生呢。在人生的这盘象棋博弈中,只有“马走日”这一着才算得上是计胜一筹,才能逢凶化吉呀。

假如一股脑儿一条道走到底,不动脑经,一旦遇上撒旦给你布下的天罗地网,你便就没折了。从明天早晨起,施展我才干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要来到了。一旦到了那时,当我用牧笛吹奏起那朴实而又悦耳动人的小曲的时候,天下的人们就会在近似疯狂的群舞中来回奔波、旋转,折腾起来。

当幸运之神拥抱我的那一刻降临时,但愿我能鼓起足够的勇气以及力气支撑住自个儿的身体。同时也希望在我人生处在顶峰造极之时刻,半道儿上千万别出个幺蛾子就像那可怕的蝎子一样刺痛我的心啊!

杜达用手拉上入口处的小门的门闩,打开卷起的毡子并平展地摊开在房屋中央,这时候,通向暗道的那扇小门便依稀可见。

他静悄悄地不动声色地只身来到一个黑洞跟前,小心翼翼地推开小门,用手摸索着先前走了几步,便摸到了通向二楼的楼梯扶手。他轻手轻脚地沿着楼梯走到了摆放小圆桌子的二楼一个小房间里。透过屋内唯一的一个小窗口朝外看,这时夜空里悬挂的那些星辰反射出的一道微弱的光线便一下子投射到了房间里来。

只见杜达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周围一片寂静,嘴里默默地开始咏读祷告文,他起先用阿拉伯文,后又改成用其他文字朗读经文。他抬起头,望着着椭圆形的窗口,紧接着又开始朗读祷告文。这时黑暗中不知从何处传来沉闷的一阵儿哭泣声使他震惊。他竭尽全力才好不容易抑制了这一声音的持续扩散,使周围始终保持并处在一片宁静的氛围状态当中。

就在这时,皎洁月光的边缘正好经过并映入小窗口上,在天穹广宇中正缓慢地沿着自己运行的轨迹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前移动着。

他跪着双膝,挺直了腰板并用自己的双手指紧紧抓住小圆桌边沿站立了起来...这时,凄凉苍白的月光用投射到屋内的一道光线立即照亮了摆在小园桌子上用柳条编织的一个狭长的担架上。在这担架上面躺着一位穿着黑色丝绸外衣的女人,这女人瘦骨如柴,身体干瘪的十分消瘦,瘦骨如柴的身躯曲线在衣服的包裹下已经很难以辨认出来。两只纤细小手呈交叉着放在胸前,而手上佩戴的手镯反射出了银光细细的一些光泽出来。

就在此时杜达身体突然向后一仰做了个躲闪的动作,并且心惊胆怯地用某种期待的神态期待着某种奇迹的…

当移动着的月亮圆盘盖满小窗户框时,霎那间一个银灰色的柔润影子便在他的眼前显现出来。

杜达恐惧到了极点,一脸丢魂失魄的神态,在此时真不知所措,只听他隐隐约约地嘟囔道:“你瞧瞧啊!我就在这儿,我是你忠实的奴仆…你瞧瞧!我就在这儿,就像平时一样守在你身旁!...无辜文弱的马丽叶姆,啊!你听到我了没有?伸出你的小手,来抚摸一下我的脑门!真主啊!给我一点勇气和气力啊!”

他贪婪地朝着那个身影望着,并焦急地期待她突然能舒展起自己眉头那一刻,在其脸庞上浮现出往常一样活动的迹象,重新对生活燃起一种新的希望。

“也许命该如此,这简直是求天无助啊。命运的可怕,就像狂风暴雨般,即使我全身有着过人的坚强意志,也无法抗拒命运的定数啊。这命运,真叫人捉摸不透啊!它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旦人背运时,就连那些我做的那些可怕的咒语也不管用啊,它会毫无顾忌地毁掉此前我处心积虑所作的一切,毁掉了我梦寐以求的渴望。即便到了这一境地,我也不会屈服的。”

月亮徐缓地向前移动着,光线也渐渐地偏离了窗户。渐渐地月亮的光线也随着突然消失,她那柔润的身躯随即便淹没在一片黑暗夜色中不见了。

杜达咬着手指,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并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哭声,试图不让它放出任何声响来以免让外界听到屋内的任何动静来。

“圣洁无辜的马丽叶姆已经去世。刚才我还看了她一眼,就在刚才。她明天一大早就要下葬了,命归西天了!哎呀……”

从院子传来的一阵叫喊声惊醒了他。

“印章师杜达,你快开门啊!要不我们就要把门砸开了!”

杜达犹豫片刻,然后迅速走下楼,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用陈旧的毡布把地道口重新仔细包好藏好,以便不易露出任何破绽出来。

房门敲门声越来越强,这时随即快速地拉开了门闩。

奴仆手提着燃烧的油灯跨入屋内,油灯烟气顿时充满屋。他身后站着杜达熟悉的哈里发打手众最有名的一个打手,他身穿着一件状格绒大衣。

“你叫杜达.·普拉维德内,就是那个印章师吗?”

“可敬的曼苏尔,感谢陛下的极力庇护和司法刀剑的宽容留情。是的,鄙人叫杜达.·普拉维德内。”

“现在请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到要看一看,你到底是怎么个虔诚的。奴才们!给我竖着耳朵听好了,把他给我拿下,别让他保有承乘夜色逃脱的任何幻想。你们要倍加小心呢,他是一个巫师,他会顷刻间会变身,变成一个蝙蝠飞走的。”

“我的老爷,我会恭敬从命的。”杜达自觉地把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两个奴才很快用绳索捆绑住了他的双手。

当两个黑人押着双手捆绑着的杜达从地下室走进宫殿大门时,杜达.·普拉维德内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撕裂人心的冤屈叫喊声一下子惊醒了那些在周边屋里睡觉的人们,霎时间人们的埋怨和叫骂声骤起。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虔诚的老人,啊?他犯什么罪了?快住手!恶棍!”

曼苏尔边催促着黑人,边喝道:“快往前走,快走!”杜达故意拖着脚步就不往前走。

“这些不长尾巴的毛猴子,是不是想要折断我的双手,我是靠这双手吃饭的人呐。好吧!我这就走给你们看…”他突然转身并朝着一个押解他的黑人,大声喊道:

“你看着我的眼睛,猪肉熏火腿!你是不是想在这个骆驼垃圾地上躺下睡觉?躺下,快睡下,活像旱獭一样!”听到这个暗示,穿着宽大长衣的这个黑人顿时身子前后摇晃了一下,就倒了下来,侧着身子在地上睡了起来。杜达接着又把脸转向第二位押解的黑人,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他看,接着又大声地喊了一声说:

“你这个熟透的老南瓜!也想在这儿好好睡一觉,是吧?那你去跟那个你的懒虫同伴睡在一起好了,就像这个浑身泥土的脏水牛一样,倒地后就打着呼噜睡起来!”第二个黑人跟第一个黑人一样,身子摇晃了一下,就走到地下躺着的同伴跟前,倒在地躺下,且立刻打起呼噜来。

曼苏尔看到押解的两个奴才,走着走着便躺下来在地上睡了起来,看到这情形着实把他快气疯了。急忙跑过去用脚狠狠踢了踢他们几脚,没有一点反应,这时他发狂地骂了起来。骂的他大汗淋漓,一边抓住腰带一角擦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一边走到站在一旁杜达身旁,只见他仰望着苍穹,高举起自己的一双手站在那儿。

“真主,月亮,你好好欣赏一下这群大人、小人、智者以及愚钝人的种种愚蠢的行径。摇醒这愚笨蠢货的脑袋,该让他清醒了。从今往后,别让他像待宰杀的羊一样对待我---杜达.·普拉维德内。别小瞧我,我不是好惹的。”他朝曼苏尔行鞠躬礼,恭敬地对他说道:

“大人,请给我另一条光明的大道,给我引见掌握着真理的圣人。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摧残陛下大人用得着的身怀高超手艺的一个工匠呢?我才不用你管,我自己会走。为了不使这两头骆驼死在大庭广众下,我会给他们解咒的,该干什么就让他们干什么。真可惜了你们这些蠢驴!赶快起来,回家睡去,一觉睡到明天早晨!”

听到这些解咒语后,这两个黑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提了提已松弛了的宽大裤腰带,头都不回地一股脑儿跑进了宫殿大门里去了。

一个奴才点着灯走在前面给曼苏尔引路,曼苏尔走在中间不时地抬头观望着周围的动静,不时地用拐杖恶狠狠地捣着地,弄出一些响声出来,杜达·普拉维德内迈着轻快的大步子跟在后面。

他们三人走过已进入梦乡的这座巴格达城曲曲弯弯街道,白天街面上人声鼎沸的熙熙攘攘的那一热闹场面这时销声匿迹了。街面上显得静悄悄,万籁俱静,除了街道上传来几只狗为了争抢人们丢弃的几块骨头偶尔撕咬的声响外,这时下夜人挥动着手板钻,拦住去路,老远就吆喝起来:

“谁在那儿?不说话我要动手砍了!”

当得知街面上走着的是哈里发手下最有名的杀人不见血的曼苏尔打手的消息后,那人也十分乖巧地闪到马路一侧,便向他弯下身子,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施礼,嘴里还不时地嘟嘟囔囔发出声响,在向这位大人请安呢。

这条道儿一直延伸至一个叫西吉莱大河岸边(当时又叫提格尔河)。他们径直来到河岸边,上了一直在这儿等候他们的一条小船,便驶向河对岸。当地衙门执事以及几个全副武装的军士一直在河对岸等着他们的到来。执事不快地说道:“王公不住地发脾气,到现在还一直未睡呢。传话过来说,让你现在就把这个恶棍直接带到他那儿去。

杜达·普拉维德内举起双手,望着月光,感慨地说道:“啊,伟大的阿里.·曼苏尔!日后你一定会对所听到的一切事情进行报复的!”

曼苏尔走到执事跟前,把他拉倒一边,悄悄地小声对他这样说道:“这个长着红胡子的高个子老头儿,千万别小看他,他是一个力大无比的魔术变幻家,不要轻易故意去刺激他,一路上要倍加小心,将他快速送入宫里去,以防他施展魔力,把你们几个变成蝙蝠,那就犯大忌了。刚才在路上,我看到他把走着的两个黑人施了魔法给催眠了,只见他们顷刻间就像醉鬼跌倒在地睡过去了。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不一会儿,他们又像在身上浇了开水一样,乖乖地按照他施展的咒语,从地上爬起来就跑掉了。”

“明白了,明白了!...可敬的杜达·普拉维德内长老,来请跟着我走,阁下大人在等候着您呢!您快走吧。”

哈里发的宫殿和后花园足足占了大半个城内的土地,人们远远就能望见宫殿里那一堵堵高大的围墙,从围墙内向外伸展出海枣棕榈繁茂强劲的枝叶,园内挺拔的柏树,淹没在绿树成荫绿色海洋中平顶房屋建筑群鳞次栉比,而这些建筑物的大门却有上千名宫殿宦官、太监日夜严密轮流把守,除此外,宫殿里还隐住着号称哈里发“贵如珍珠”的后宫七百多个丽女佳人,在宫殿里处处耸立着尖形清真寺塔楼,在一些地方不时还可以遇见手里拿着长矛站在固定岗哨值守的一些卫兵。

宫殿两侧矗立着两座恢宏高耸的塔楼建筑,手拿武器的一排神态威武的门卫在塔楼前把守。此时门卫们焦急地等待内卫队头儿回来,每次回来都见他一脸怒火冲天凶煞恶魔的可怕的模样。 就在这时门卫们见前面有人过来,他们急忙闪开让道儿,杜达·普拉维德内长老迈开矫健的步伐,目不转睛地径直走进了哈里发这座装饰豪华奢侈宫殿的大门。执事和曼苏尔快步抢在他的前面走了进去,他们沿着宫殿大门石头台阶拾级而上,径直向宰相上朝的大厅方向走去。刚走入大厅,就见宰相在手里提着镂花明灯的两个奴才一前一后的伺候下站在那里等候呢。宰相用一只手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急忙开口问来人:“你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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