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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点头,仔细看过去唇角还有点发白,她笑了笑道:“对啊,老毛病,本来调理得差不多了,今天淋了雨还是会痛。”

娜娜很快把红糖水端过来,甘棠道了声谢,端起来喝了几口,热水下肚,又是一阵暖意。

身为未婚夫,李启明还是要表现一番:“你现在要什么?我去给你买点儿吧。”

其实不需要什么,药效过了几十分钟,她痛觉并不严重。

她肩膀耸起,说出自己需求:“我没吃饭。”

李启明是和人组完局,吃了饭过来的,闻言也觉得自己不够细心,提出建议:“走,带你去吃饭。”

甘棠身体不舒服,不想再冒着雨出去吃饭受苦受难,现在只想回家好好躺着。

她温和回绝:“不用,我叫家里阿姨做就行。”

“那好,我送你回家,有事路上说,代驾还没走。”李启明能顺着她的都会同意。

“冷不冷?”他牵着她的手,是凉的,忍不住问了一声。

“现在已经好多了。”她看向包里那盒止痛药。

女生身体一阵一阵地发软。

像走在云里。

第5章 005

甘棠回了家,饭菜刚做好,她草草吃过几口,进卫生间冲澡,冲到一半又不舒服,干脆早早出来,直接躺到床上,翻身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来,备注“二狗”。

她二哥梁泽西,同父异母的哥哥,甘家四个孩子里,只有他跟着他妈姓。

甘棠手指上划,接通后放在床上,趴在枕头上,语气怏怏:“干嘛?”

“你今天被追尾了?” 梁泽西开门见山。

“嗯呐。”甘棠回答得十分敷衍。

“有事儿没事儿?”他声音吊儿郎当,仔细听来还有一些哑,周遭声音嘈杂,估计又在哪个局上。

明知故问。

如果有事,他大概不会打电话,而是直接医院见了。

“刚截完肢,很不幸,你妹残了。”

听起来倒像是在骂人,嘴上没个忌讳的。

梁泽西嗤笑一声,那边估计有人给他敬酒,他直接说了一句“喝不了了”,才继续和甘棠讲话:“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本来也是嘛。”甘棠翻个身,下意识回了一句,忽然察觉到不对,两边都沉默下来。

不过一秒,梁泽西像是没听见一样,极淡地笑了一声,叉开话题:“有出息了,小棠同学,你上社会新闻了。”

甘棠撇嘴,以为他在开玩笑,若无其事接过话:“我能上什么社会新闻啊?”

梁泽西还有模有样,真对着手机给她念:“听好了啊,‘榆城一豪车女司机与一出租车司机发生追尾事故,鸿程道赌车半小时,车祸事故警察正在调查中’,还有呢,下面已经有人开骂了……”

不良媒体为了吸引眼球乱写,不辩真相的群众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梁泽西还想专门挑骂她的话念,明晃晃不安好心。

甘棠出声,阻止他继续下去:“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梁泽西嘴角带笑,问了一句:“不想听啊?”

甘棠鼻腔闷闷:“嗯。”

梁泽西闲闲道:“那说说后面那辆库里南?”

甘棠:“……”

图穷匕见了,就会提糟心的事儿。

梁泽西忽略她的沉默,继续开口:“碰上秦屹淮了?”

“嗯。”又是闷声一个字。

梁泽西右手拇指一动,手里的打火机发出一声响。他垂眼,看着手里的火光,神色平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和甘棠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说敞亮话:“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没想法了,我都有男朋友了,你还问这个。”甘棠小脾气上来,脑袋侧着贴上枕头,嘟囔一句,“你真闲。”

“啧,没良心。”梁泽西周围人一个接一个,有人端着酒杯站在一旁,也不见他搭理。

“不然呢?你想听见什么回答?想把你毒哑的想法?”甘棠越说越燥,语气却很平淡,“二狗,你很烦诶。”

什么二狗?

梁泽西不爽,语气加重,威胁道:“你再骂一句?”

“二狗二狗死二狗。”他人又不在身边,甘棠才没顾忌,撒着欢骂他,小腿还蹬了两下薄毯。

“你ATM没了。”梁泽西面无表情说完这一句,抬眼,透过重重人影,觥筹交错间,好似瞧见一个熟人,“我看见你前男友了。”

“你说哪个?”甘棠非常诚心地发问。

梁泽西语气故作正经:“开库里南的那个。”

甘棠:“……”

又绕回来了。

死二狗!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梁泽西也没多打趣,换了个话题交代道:“李启明的事情,你悠着点儿,别被男人冲昏了头,一股脑什么都答应。”

“……知道喽,你少喝点儿,我给你订醒酒汤,回去了记得喝。”甘棠悠悠答完,又细心叮咛,变回好妹妹。

梁泽西笑着应了一声,放下手机,看见不远处被人簇拥着的男人,朝这桌走过来。

他没骗甘棠,秦屹淮真来了。

又有人给梁泽西过来敬酒,他给面子,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模样漫不经心,内心却十分愁人。

甘棠也是个眼瞎的,她那个臭德行,估计就是看上秦屹淮那张脸。

这桌坐的都是熟人,认识多少年了,秦屹淮到的时候不少朋友都在,他直接坐梁泽西身旁。

梁泽西开口打招呼,语气熟稔:“怎么回来不说一声?找个日子聚聚。”

“现在也是一样。”

吴维见状笑着插嘴:“这次回来多久走?”

往常秦屹淮会回榆城,不过普遍待不了太久,就会坐飞机回北城。

“不走了。”秦屹淮声音清淡,眉目清朗,眼底没什么情绪,“以后长居榆城。”

梁泽西并不意外,百致在北城的事儿处理干净了,他总是要回来的。

梁泽西应了一句,微妙情绪似有若无:“你来得挺是时候。”

看见那条新闻,知道两个人又撞见了,不知是不是秦屹淮故意而为,还是没忍住刺一声。

秦屹淮不咸不淡道一声,“确实。”又反问道,“你不该谢谢我?”

接的可是他亲妹妹。

“……”梁泽西端起酒杯,懒洋洋道一声,“那可真谢谢了,多送几个人您就是活雷锋了。”

他微勾嘴角算作回应,无所谓梁泽西的态度,手握酒杯,指腹摩挲透明杯壁,两个人小碰一杯。

那条社会新闻被转发进小群里,几个熟人都瞧见了。本来嘛,追尾这事儿他们不感兴趣,但是如果里面有甘棠和秦屹淮,那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当初分得那么难看,秦屹淮才回来多久,又聚一块儿去了,可不叫人犯嘀咕吗?

但多问两句,也伤不着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

梁泽西起身,起身离席说:“今天得退了,我妹夫刚刚叫我有事儿来着。”

桌上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吴维在下面踢了梁泽西一脚。

平时也没见你喊那姓李的那么亲热啊,阴阳怪气就爱挑事儿。

梁泽西白他一眼,没那么多顾忌,起身,拍拍他肩膀,一股散漫劲儿:“你们坐着,我先走了。”

“他跟个鸭似的,见谁都亲近,说话爱犯贱,你别理他。”吴维不甚在意轻斥一声,随便给梁泽西找补一句。

梁泽西确实爱犯贱。

秦屹淮也确实没理他。

吴维向他抬手举杯:“碰一个。”

秦屹淮虚虚应着,小杯白酒下肚,味道寻常。脑中却浮现环绕在她腰间的那双手,滋味如白酒一般,变得浓烈又辛辣。

饭局包厢外,风吹带雨,树叶肆晃。

伴着雨声,甘棠趴在床上玩手机,温思茗忙完工作,刚打开手机就听闻她追尾的消息,火急火燎关心一番后,又不免谈及某人。

温思茗怀疑:【真没联系了?你们两家关系可不错】

甘棠无奈:【真没联系了,拜托,我都上大学才认识他的】

她确实是很晚才认识他。

秦屹淮是二哥的朋友,甘棠对他的第一认知是这样的。

他们两家离得不算远,秦家十几年前搬来榆城,秦屹淮刚来就认识了梁泽西。

甘棠听过他的名字,从梁泽西嘴里,平静的、抓狂的、漫不经心的,“秦屹淮”。

可她从没有见过他,一次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她从小跟着许老师练琴,有一半时间在外地。

还大概是因为他们年纪相差大,他上大学或是出国的时候,她正准备升初中。

后来她长大了,两人见过一次,那时她和初恋闹分手,一个人光顾着哭。

许久过后,秦屹淮成了她男朋友,初次交缠时,她才从他嘴里听到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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