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屎。8（1 / 2）
传统上，诺克提斯人使用的厕所可以分为私人厕所与公共厕所两种。
公共厕所通常被人们喊作“长房子”——一排十几个粪坑，大家可以侧头交流。
公共厕所是坎昆二世时推广、修建的，并在这位诺克提斯最出名的大帝的推广下，成功让“当街尿尿”成了人人喊打的不文明行为。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维护公共厕所需要街区共同努力。
特别是要说服街区中的富人与贵族，让他们相信捐款维护厕所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否则，失去维护的公共厕所很快就会溢成屎山。
私人厕所好处多多。它不用担心其他“顾客”，不用担心从家走到厕所的严寒或酷热，也不用担心深夜上厕所被抢劫。
就是，它需要一个私人的院子。
王都的房价并不便宜。就算是熬了十二年资历刚进深星之塔当研究员的奥术学博士，一年挣的金币也就堪堪买下一个私人厕所。
何况，私人厕所也需要维护。
历史上因为厕所木板朽烂而掉进粪坑的名人数不胜数，从王公到富商，从老理查德到小海伦。
于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上厕所的方式还是最传统的那一套：使用便壶。
便壶什么都好，除了要倒。
名义上来说，王都有自己的下水道系统与指定的倒粪点。但民众普遍喜欢往窗外随手一倒。
所以，每个来到王都的外乡人要学会两件事：
第一，不要在屋檐下行走。
第二，如果一定要在屋檐下行走，要戴宽檐帽。
在随手倒粪的习惯下，王都的街道两旁堆满了屎尿与污水。坎昆不得不下令在街道两旁挖出水沟，供这些屎尿奔流入河。
日常时间，这些街道只是“稍微”臭了些。但在这个了不得的酷热盛夏，在一个月没下雨，杜林河断流后，这些屎尿也就无法流动，凝固在了城中，堆积在水沟入河口。
并时不时来一发惊人的沼气爆炸。
好在，冰箱便壶解决了这个问题。便壶体积小，空间大，足以装下一个人好几个月的屎尿分量，不用着急去倒。
而且，聪明的诺克提斯人发现，冰箱可以嵌套——冰箱里塞冰箱，就能获得几乎无穷无尽的空间，专门用于装屎。
冰箱便壶流行起来，屎尿堆积在冰箱中，一家人只需要十天半个月倒一次，王都的整洁程度便好了许多。
坎昆称冰箱便壶是千年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帮助诺克提斯的卫生水平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顺带，它还解决了大象公园里面大象粪便囤积的难题。
于是，一切都往着好方向发展，除了这盛夏的气温——
气温还在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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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伦是被热醒的。
她骂骂咧咧爬起床，先用暴雪术覆盖整个府宅。不久，楼下就传来老理查德冻得哆嗦的喷嚏声。
海伦心满意足地“咚咚咚”蹬着楼梯下了楼。
“小崽子，”理查德连忙收起烟斗，清清嗓子，“你可醒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可多了。”
“停——”海伦指着理查德的鼻子，“老师，你没感觉到气温异常吗？”
“什么？”理查德望望周围尚未散去的飘雪，“有点冷，但这不是你的速冻法术吗？”
“不是这个气温，是那个气温。”海伦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八月二十八日。”理查德说，“今年夏天真的很热。”
“那当然热了！你没有发现时空结构的异常吗？”
“什么？”
海伦闭目冥想着，片刻，她甩甩头，褐发流荡。“未来和现在相连，时间与空间错偶。未来的热传到了现在，老师。”
理查德不以为然地一耸肩。
“海伦，你需要更多的，”他指指自己的头，“智慧。我待会和你好好说说我是怎么解决冰箱问题的，没有使用法术，只用了智慧。”
“冰箱？”海伦注目到屋里那奇异的炼金盒子上，凝神望去，眸中隐隐出现黄金色的纹路，“就是这东西，里面纠缠着时光。”
“你又在瞎说什么。”
“我现在眷顾之神是时光之龙，老师。”海伦散去眼中的来自龙神力量的纹路，“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老龙神？”
“你可是屠过龙的人类幼崽，老龙神会当你的保姆？”
海伦撇撇嘴。“当然了，他说我屠去了和海盗勾搭的龙族的败类，做了好事。我可不像你，我一不在，你就惹麻烦了。”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理查德哼了一声。
“这种箱子不能再用了，老师。”海伦焦急起来，“我是认真的，快销毁它们。”
“你神神叨叨地说个啥？”理查德说，“你不相信我的‘智慧’？可是我想的办法帮助全国人民度过了夏天。箱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帮助全国人民度过夏天？啊？”海伦一歪头，褐发垂下，“什么意思？老师，这箱子到底造了多少只？”
“全国人民人手一只。”
“……箱子里，都装了啥？”小海伦面露惊慌之色。
理查德想了想，说：“我觉得，主要是屎？”
“哇！”海伦尖叫着往楼上跑去。
“你要干什么？”
“跑路！老师，快跑路！我带你跑！我会移形术！收拾行囊，快！”
“跑什么？”
“大师！白垩大法师！”门口忽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陛下紧急召您去冰箱行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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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会了移形传送——”理查德话音未落，就已经出现在了干涸的枫湖湖畔，坎昆三世的冰箱行宫门前。
“时光之龙教我的。”海伦整理了一下衣服，“进去吧，已经来不及跑路了，我亲爱的老师。大麻烦来咯——”
理查德拉开行宫门。
行宫冰箱不过一米多见方，里面却放置了一整座小宫殿，大臣们都如小人一般忙来忙去。他往里一迈步，身形也倏地变小，缩进内部空间中。
“所以，冰箱的功能是降温和放大内部空间？”海伦紧随其后。
“对。”
“那降温其实是放大内部空间的副产物。”海伦眼眸中亮起龙纹，扫视周遭，“所以，这个应该叫空间放大箱，而不是冰箱。”
“为什么？”理查德拉住海伦的衣袍，拽着她走进坎昆三世的临时大殿。
“空间和时间是纠缠的，老师。”海伦小声说，“放大了现在的空间，就是将这些空间与未来的时间相连。冰箱连接着未来的低温夏天，而那些未来夏天的热量其实……”
“被释放到了这个夏天？”理查德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理查德，吾友！”坎昆三世焦急的召唤着，“快来！” “陛下。”理查德稍稍行礼，在侍臣推来的软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