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屎。8（2 / 2）

“看看这个。”坎昆三世说。

侍臣递给理查德一只小冰箱。

“嗯？”理查德不明所以。他打开小冰箱，箱子里立刻透出一股浓郁的屎尿臭味，其中放着若干装炼金汽水的玻璃瓶，此外，还多了一滩屎。

“陛下，”理查德一抖眉毛，“总不会是御花园的大鹅进去拉的屎吧？”

“你仔细看看。”坎昆说，“现在全国各地的冰箱里面都莫名其妙出现了许多屎。”

理查德接过侍臣递来的长棍，伸进冰箱内的大空间中，拨弄着那坨屎。片刻，他发现屎里居然混着一枚银币。

一枚银币？被拉屎的人落下的？

“这屎是人拉的？”理查德紧张起来。

“好好看看那枚银币。”坎昆说。

理查德望着那枚距离自己几米远（冰箱内空间）的银币，除了自己爬进去，似乎没有办法把银币捞出来。他不得不朝海伦一递眼神：帮个忙！

哼！海伦回瞪了他一眼。

“请你吃烤乳猪。”理查德小声说。

“要嘴巴里塞苹果的。”小海伦轻声咕哝着，随后朝银币一指。

银币应声飞起，飞行过程中还细心地抖了抖，甩去屎粒。

理查德接住银币。银币上压铸的诺克提斯纹章与现行的币面略有不同，而且，下面刻着的文字上写着的不是坎昆三世。

而是坎昆七世。

未来的钱币？还是现在的仿造品？理查德又仔细看了几遍，随后向坎昆投去询问的目光。

“是皇家铸币厂的真品，理查德。”坎昆说。

“未来的银币。”理查德深吸一口气。

坎昆问道：“那么屎呢？”

“当然是未来的屎，陛下。”海伦说。

理查德并不笨。

他熟知奥术学，就连最深奥的时空理论也略知一二。沉吟小会，他便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这些冰箱就像海伦所说，并不是降温设备，甚至也不是空间放大设备。

而是时空连接设备。

它们缩放了空间，也连接了空间，所有的冰箱都相互连着。

它们连接了空间，也纠缠了时间，所有的冰箱都和未来的冰箱连着。

最初之时大象会出现在冰箱里，是因为大象从野外进入了废弃的冰箱，随后被纠缠的空间挤进了其他冰箱。

而后，冰箱越来越多，未来的夏天的热量顺着时间逆流到这个夏天，再被冰箱散入环境，加热了整个夏天，也形成了冰箱本身的清凉。

本来，到此都一切正常，只是夏天热了些。

直到聪明的诺克提斯人发现冰箱最伟大的用处。

于是，从现在直到未来数百年坎昆七世的年代，诺克提斯人都在这些方便好用的便壶里面拉屎。

数百年的屎尿堆积其中，沿着时空隧道被挤到了现在，出现在现在的冰箱中。

这些混着未来钱币的屎尿只是先锋，更多的屎尿还在路上。

“这可真是太困难了，陛下。”理查德缓慢而艰难地关上冰箱门，动作滞涩，仿佛要将一头胖龙硬塞进小小的冰箱中。

“什么困难？”坎昆三世不明所以。

理查德手中的冰箱正在振动、翻滚。

“它们来了，陛下。”理查德说。

“什么来了？”坎昆紧张地一吞口水。

理查德闭上眼睛。

在这一瞬间，他后悔当时让穆尔把冰箱门改成磁吸的，而不是铁门闩。

毕竟，铁门闩还能多坚持一会。

“屎，陛下。”他轻声说，“很多的屎。很多未来的屎。”

砰。

冰箱炸开。

未来数百年诺克提斯人所积攒下来的屎尿喷涌而出，化为洪流，涛卷炸开。

“理查德！理查德！”坎昆三世大叫着往后避去。

“海伦！”理查德被屎海淹没，“海伦！”

在屎尿臭味与众人的尖叫中，小海伦飘身而起，法力逸散，冲盈屎海之间。

屎海震颤，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响起——

“天地冥冥，岁月如流！”

屎海翻搅，仿佛有上百头大象在其中打滚。

理查德发现淹没自己的屎正在发生变化。

这些屎正逐渐逆着时间，变回食物的糊糊，再变成被咀嚼过的残渣，再变成熟的食物，再逆变成生的原始食材。

一时间，屎海逆时而行，各种阶段的食物的香味、酸味、臭味混合在一起。

刚烤好的鸭子穿飞屎雨之中，与洋葱激情对撞。

消化了一半的西瓜混上稀巴烂的屎，浇在刚刚逆时变出的烤面包上。

迷迭香与尿同煮，奶油混着粪水成汤。

而法术流转所释放的热还在加热屎海，浓郁的食物香气逼着屎臭味压倒全场。

小海伦想借助时光之龙的力量，把这些屎全都逆着时间变回成食物？被屎海冲击得理查德晕乎乎地思考着。

这时，他发现一只烤乳猪正在逆时变化着成形，而猪嘴里衔着的苹果，正是王宫中幸存的超甜版本。

法术的热正在快速将这刚刚变出的诺克提斯经典的圣陶德日烤乳猪（核爆型）重新烤熟。

“海伦！快停下来！”理查德尖叫起来——

咚。

屎棕色的蘑菇云滚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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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最后一天，盛大的爆炸给诺克提斯人民带来了一场久违的降雨。

屎雨淹没整个城市，诺克提斯终于迎来了秋天。

好消息是，国王陛下宣布，未来三百年，诺克提斯人都不用倒屎了。

坏消息是，未来三百年诺克提斯人的屎全都倒在了这个夏日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