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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祝华女士本来就是油盐不进的女强人,在她小时候是,现在只是越发地变本加厉了,出去避难算什么,只要不是死了,她想要的东西,都得叫温麟元想办法带回来。

温塔对着这只包包又欣赏了一下。

满眼皆是不顾温麟元死活的满意。

温祝华女士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的心情应该是有好一些了。

在温塔临走之前,她还是道:“关于你爸爸的事情,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他一个人在美国这么久,过了这么久,终于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了,想要找我们展示展示风光,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如果他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那就去和他见一面,吃一顿饭,看看他想给你送的礼物,这其实没什么。”

温塔原本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林江涛的身上了,经由温祝华女士这么一说,刚得到手绘款包包的快感瞬间又被熄灭。

她拎着手上的包包,这回总算是没有再直接拒绝。

她站在门边上好一会儿,才道:“我再想想吧,过几天我会给你答复。”

然后,她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萧厉在楼下等她。

两个人回到家里后,萧厉明早还要赶飞机,先去衣帽间里收拾衣服,温塔则是径自去到了四楼,先把温祝华女士给自己送的包包放在了四楼的展示柜上。

一整个别墅的四楼,原先基本都是温塔的珠宝和各种收藏藏品区,有一些她自己画完觉得很满意的画作,也会摆在这里,当做艺术品收藏。

但是最近为了跳舞,他们把五楼的一些画也给搬到了四楼,就显得四楼有些地方乱糟糟的,还有些拥堵。

温塔把包包放好后,环顾一圈自己的藏品区域。

这里的很多珠宝,就是当初美术馆开展的时候,被她带去美术馆作为藏品展览的一批,也是温塔最为满意的一批。

她一件件看过去。

虽然温塔的珠宝很多,但从小到大,只要是经过她的手,被她所拥有的,小到一克拉不到的碎钻,大到几十克拉的红碧玺和蓝宝石,温塔全部都能记住,品牌颜色质地产地还有克拉大小和市场价值,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记岔。

别人懂得这些是如数家珍,而温塔的藏品,本来就是她的家珍。

终于,她走到最后一件藏品的面前。

那是她最近才放到收藏柜里的红碧玺项链,就是前几天平安夜萧厉送的那条。

温塔站在展柜前,望着项链上的满目流彩,怔怔地出神。

萧厉是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的,她毫无知觉。

“宝贝?”

萧厉拍了拍温塔的后背。

温塔这才回神。

她扭头看着萧厉,似在询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我就进来了。”萧厉很是理直气壮道。

“……”温塔瞪了眼他,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上来就是想问问,我们今晚还跳舞吗?”萧厉笑道。

跳舞跳舞。

他们这几天跳舞都快要变成习惯了。

可是温塔今天回了一趟温家老宅,感觉自己还真没什么精力跳舞。

她摇头拒绝道:“不要!”

萧厉便也不逼她。

他揽着温塔的肩膀,道:“那我们早点下去睡觉吧。”

温塔被萧厉揽在怀里,跟着他走了好几步,忽而还是停顿了下来。

她犹豫地站在萧厉的面前,问道:“萧厉,我问你,如果你知道你自己是被爸爸妈妈特地抛弃在孤儿院的,你会难过吗?”

萧厉顿了下,脸颊上的笑意微微收起:“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道:“我当然会难过,我那么小,既然不想要我,那当时为什么又要生下我?”

是啊,既然不想要做到,那当时为什么又要答应会做到?

温塔最讨厌的就是言而无信的人了。

她又问萧厉:“那他们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说是想给你礼物,想要重新认回你呢?”

“给我礼物?那我就收着呗。”萧厉道。“但是想要重新认回我………”

他停顿了下,须臾,当着温塔的面,爆了一口脏话。

“呸!!!”

“他们凭什么?”

好吧, 温塔想,萧厉的宗旨其实和温祝华女士的思想一样。

林江涛如果想要给她礼物,那她就大大方方地收着, 等到他要对她的生活进行指手画脚的时候, 她再拒绝他的加入,那也不迟。

也就是说,认钱不认人就好。

可是温塔想了想, 还是有些连他的钱也不想认。

她并不缺林江涛的这一点礼物,在她的潜意识里, 总觉得收了林江涛的礼物, 那就意味着, 她就已经默许了他对她生活可以进行指手画脚。

温塔并不喜欢这样的默许。

所以她就算这晚听懂了萧厉的回答, 但是第二天还是没有急着回复温祝华女士。

萧厉在元旦之后的第二天就要去出差,有好几天都不在家里待着, 温塔独自过了好几天安宁日子。

大抵是新年新气象, 美术馆的流量因为元旦放假, 终于又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二次大幅度上升。元旦这几天,前来看展的人数明显比以前多了很多, 美术馆里有关于香薰的成交额,也终于有了差不多好看的数据。

温塔和冯荻荻百忙之中同时抽空回了一趟美术馆,正巧还遇到方晓和律师, 也在美术馆里。

上回方晓被人诬陷抄袭的案子,在他们后续的一系列自证和取证过后,总算是有了一些结果。

对面画手已经删除了当初指责他抄袭的帖子, 但却并没有道歉。

律师道:“我们已经正式起诉了他, 但可疑的是,对面好像根本不怕起诉, 我们当初说,如果他同意置顶社交账号道歉的话,其实我们可以私了,但他并不同意,而且直接喊我们告他就好了。”

“这么嚣张?”冯荻荻问道。

“是。”

遇上这种人,律师显然也很无奈。

“不会是被人教唆的,打算干完这一票就跑路吧?”冯荻荻看完对面那个画手廖廖一页都写不满的履历,又问道。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律师点头。

“但是我们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嘛?还是说方晓你得罪过什么人?”

“我没有啊!”方晓拧着眉毛,“我根本都不认识这个人!”

这回被碰瓷指责抄袭,他是第一受害人,但他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仇家,这么恨不能把他满身都泼满脏水。

冯荻荻便犯了难。

虽然她有时候是有些爱看热闹不嫌事大,也经常玩世不恭,但她应该也还没有什么特别苦大仇深的对家吧?

她于是把目光望向了温塔。

“塔塔,你呢?”

“我?”温塔从进门起便一直没怎么出声,听到冯荻荻的问题,突然顿了下。

她开始思索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仇人。

但似乎也是想不到。

温塔虽然有时候不太爱搭理人,但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只要别人不来她的面前闹事,那她肯定不会主动去和别人结仇。

她正想告诉冯荻荻,自己最近也没什么不对付的人的时候,却突然,脑海之中闪过上回特地跑到美术馆里来找她、目的不知为何的罗蘅女士的身影。

是啊,温塔是只要别人不惹她,她就几乎不会去招惹别人的人;

但是别人一旦惹到了她,那么她也是不会害怕和别人结仇的。

将将要说出口的话被咽回了肚子里,温塔转而道:“我好像还真有一个……”

她思索着,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不是那个叫罗蘅的女人在捣鬼,但她知道,自己能从她的眼神中窥出满满的欲望和贪婪,她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温塔告诉冯荻荻,给她两天的时间,然后扭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给温祝华女士发了条消息。

温塔轻易不会麻烦温祝华女士帮自己解决问题,除非是她遇到了什么棘手和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情。

她把罗蘅当初来找过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温祝华女士,还把她女儿曾经添加过自己的微信,并且最近美术馆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整理好,全交代了过去。

她在美术馆里等了一下午温祝华女士的消息,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半,美术馆关门,才收到她的回复。

温祝华女士的回复只有凝炼的一句话,还有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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