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 / 2)

全蓁弯唇,两手捧住梁世桢的脸,她嗅了嗅空气中漂浮着的浅淡香气,感到一阵心定,低头亲一口,诚恳道,“这要感谢你老公。”

“你让我觉得,无论我做什么,我的背后都会有人托着我。”

梁世桢扶住她的背,以防她失去平衡跌下去,心中几乎为她的自我剖白而动容,他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她的唇,嗓音是低沉的,语气是诱哄的。

“回房么?”他深深看着她,问。

全蓁光速变脸,踮着脚从他身上下来,“不回,我还没弄完。”

“……”

语气简直堪称无情,前后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梁世桢闭一下眼,深沉呼吸,一字一顿,“全、蓁。”

他很少这么喊她,全蓁一秒认怂,刚落地的脚尖又提上去,整个人窝进他怀里,讨好地蹭一蹭他的下颌,“你先睡嘛,我最近作息有点乱,都睡不着。”

梁世桢被她蹭得发石更。

但他又没有勉为其难的癖好,再加上小姑娘态度这么好,打个巴掌给几颗甜枣,他压抑在心口的不满半点无处发泄。

最终,在结婚几年后,梁世桢又一次体验了洗冷水澡的生活。

梁世桢叮嘱郑姨安排的补汤,第二天便派上了用场。

全蓁作息昼夜颠倒,恶性循环,接连面试几场后,她亟需补充能量,或者睡一觉。

当代年轻人身体素质日渐堪忧,她早已不是大学时那个熬夜过后第二天也仍旧能照常上课的全蓁了。

郑姨坐在桌边,看她乖乖将一碗汤喝完,她笑着站起身收拾,进厨房前似想起什么,回头帮梁世桢邀功,“太太,这还是世桢要我做的呢。”

全蓁闻言怔了下,郑姨做事很妥帖周到,许多别人考虑不到的事情都是她在操心,全蓁只当是她见她最近忙才熬,却没想到竟然是梁世桢。

她指腹下意识摩挲一下桌面,银镯清脆碰撞起来,“是吗?”

“是啊。”郑姨笑得眼睛眯起来,“昨晚都要十点了,特意给我打的电话。”

“世桢这孩子心其实挺细的,但他就是不爱说。”

郑姨是真心为他们高兴的,只是这话落到全蓁耳中,她想起却是另外的一些细节,以及,那么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暗示。

郑姨熬的补汤有安神作用,全蓁洗漱上床后,这一觉睡得很香。

梦中,她仿佛回到了还在慕尼黑的时候。

梁世桢第二天即将回国,当分别与相聚成为常态,离别时便总有些习惯性的回避。

全蓁记得很清楚,那一晚,他们一反常态,没有同对方无止尽地索取,而只是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平静地接吻,平静地分享一杯葡萄酒,再平静地观赏完一部堪称唯美的爱情电影。

气氛美好地不像话,窗外的雪仿佛落在他们的肩头,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全蓁脑内诞生,她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

第二天,当梁世桢乘坐飞机回国时,全蓁立刻买下最后一张回国的航班。

她乘坐的并非私人飞机,时间上不自主,因而起飞时间没有梁世桢那么及时,她站在候机室来回踱步,一边跟Maja交代学校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与处理方法,一边觉得时间过得是那么的慢。

那是她人生为数不多的叛逆时刻。

值得么?抑或不值得?

全蓁没有去思考这样务实的问题,她想,当梁世桢频繁往来慕尼黑时,她已经知晓答案。

那一天,全蓁比梁世桢晚将近三个小时回到港城。

飞机降落刹那,她打了辆车直奔公司。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以至于她确信,这个时间点,他只会在那里。

那其实是全蓁为数不多去到他办公室的时候。

梁世桢的办公室风格与家中大同小异,极简风的装修,在港城这样寸金寸土的地方,近乎一整个大平层的面积只奢侈摆放着办公桌、沙发与文件柜。

当然,隐蔽墙体内还藏有一张通往休息室的门,那是梁世桢在打开门看到她之后,他推迟后续会议,用了将近三小时的时间身体力行叫她铭刻的事实。

全蓁永远记得那种濒死的窒息感,更无法忘记,他在她身侧无法抑制的心跳。

人生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靠这些时刻呼吸的,不是么。

晚上,梁世桢从公司回到家。

他将西装脱了,下意识先走去楼下看一眼。

出乎意料,图书室空空荡荡,全蓁并不在那里。

梁世桢又去了趟书房,里面仍旧没有人。

他蹙了蹙眉,将房门打开,正预备开灯,他的注意力被床上那微微拱起的一具身躯吸引过去。

小姑娘睡得很沉,在些许投进来的微光下,她的睡颜安静而恬淡,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梁世桢捻了捻指尖,最终只是静静看了会便轻手轻脚拿了套干净的衣物退出去,去隔壁洗澡。

他没洗太久,原本需要看的文件也暂且搁置下来,掀被上床时,他的动作缓了又缓,像是不忍心搅扰她的美梦,又似乎只是单纯放慢这一瞬的时光。

然而,几乎是他后背刚刚挨上被单时,他怀中便撞进来一团温热。

小姑娘眼眸晶亮,滚到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狡黠看着他。

她这样,哪里像是有困意。

梁世桢翻个身,掐着她的腰,将人按在身下,“装睡?”他笑容危险,嗓音沉哑,手随之探下去。

眼睛适应黑暗后其实是能看到一些轮廓的,梁世桢很快便发现,她何止是装睡,她简直是胆大包天,穿着他的衬衫,里面什么都没有,他的指尖感受到的哪里只是湿泞,分明早已决堤溃败,只差对他讲欢迎光临。

梁世桢眸光终于再也无法平静,他低低地,咬牙切齿地俯在她的耳边问,是不是欠草。

往常这句他是得不到回答的,可今晚的全蓁却似乎格外不同,她仰着脸,配合得简直堪称热情,细细碎碎的嗓音里,她轻轻地问,“梁世桢,我最近是不是冷落你了?”

“你还知道?”梁世桢咬着她的耳垂,入得丝毫不留情。

严丝合缝的贴合,他搂着她的腰,让她坐着,但她那点体力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所以她只能搂住她的脖子,颠簸得好似在马背。

全蓁闭着眼,几乎讲不出完整的话,但她态度一向是很好的,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那我、我补偿你啊。”

粘稠的空气里,小梁世桢青筋跳动两下,差点缴械投降。

小姑娘简直太懂怎么拿捏他。

梁世桢没忍住,低头咬住她,极为罕见地低低骂了声。

一周后,全蓁找到一份出版社的工作,但与此同时,她在学校的面试也有了进度。

在一番纠结过后,她决定还是趁学校没出结果前先去出版社试一试。

其实全蓁能面上这里,完全是源于她之前的一时兴起。

在课业不那么繁忙的时候,她随手考了个职业资格证书,再加上这家出版社最近要编纂一批新的哲学类书籍,她在有证又专业对口的情况下理所当然被优先录取。

事实证明,困难果然是暂时的。

这次工作是完全靠她自己找到的,梁世桢尊重她的意愿,并没有插手,但是上班第一天,全蓁还是被他的大手笔吓到了。

别墅门外,静静摆着一辆淡粉色的阿仕顿马丁,过于高调的装饰……不是,光是这个牌子就太夸张了好吗。

全蓁谨慎询问,“……你是要我开着它去上班吗?”

梁世桢不大理解,“有什么问题?”

全蓁简直崩溃,“很有问题好吗!你知道我的工资多少吗!我连油都不一定加得起……”

梁世桢语气淡淡的,“车库里的车每天油都是满的。”

言下之意,这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

天呐,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全蓁有时候却还是会被有钱人的思维惊到,她双手合十,尽量耐心地解释,“这不是加不加油的问题,我只想做正常的上班族,不想第一天就成为大家的焦点,你懂吗?”

出版社的薪资虽然不高不低,但决定算不上富裕,大家都是普通人,全蓁这种偏社恐的性格真的难以接受自己成为大家的议论对象。

梁世桢勉强理解,转而从车库里挑了辆最低调的车送全蓁上班。

这家出版社距离梁氏不算遥远,所以两人是顺路的。

梁世桢一般都是坐车,这次亲自开车是为了谁不言而喻,全蓁坐在副驾驶,本就愉悦的心情轻盈地好似要飞起来。

她有点矜持地问,“你去公司会不会迟到?”

梁世桢瞥她一眼,没说话。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