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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蓁继续矜持地说,“如果会迟到的话,我明天可以自己来的。”

她是很口是心非的,但梁世桢却似乎完全听不出,他“嗯”了声,像是答应下来,“可以。”

“……”

全蓁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后半程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到出版社楼下,她的嘴巴还是抿着。

梁世桢淡淡看她眼,说,“到了。”

全蓁这才“哦”一声,伸手去拉车门,然而还没推开,手便被攥住,她下意识回身,看到梁世桢一手支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那表情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全蓁看不懂,小声问,“怎么了?”

梁世桢紧绷着的神色骤然松弛下来,他抬手用指腹刮了刮她向下垂着的嘴角,轻笑一声,感叹道,“宝贝,你如果现在也有昨晚的坦诚就好了。”

全蓁反应过来,有点气,“你耍我!”

“想跟我一起上班可以直说。”梁世桢不答她这一句,看向她的目光一时变得深沉起来,嗓音也有点哑,“别叫我一直猜,嗯?”

楼下都是人,全蓁不知道哪位是她未来的同事,她急着下车,忙不迭点头“嗯”了声。

哪知梁世桢还不满足,手臂用力,全蓁安全带此刻是解掉的状态,这一下毫无阻力,她被拉得带起身,一手撑在中控台,一手撑在他的腿上,他们眼眸对眼眸,中间的距离近得似乎只能容下彼此的呼吸。

梁世桢笑着将人搂过来,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现在,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

他引诱她主动犯罪。

全蓁紧张死了,小心看眼窗外,赶紧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一下简直敷衍极了,比完成任务还不如。

梁世桢气笑了,掌心按住全蓁的后脑勺,他颇为不满得质问,“有工作了,是不是又想冷落我?”

全蓁下意识否认,可才刚说完一个“没”字,他的气息便如狂风暴雨般向她侵袭了过来。

他是有些急切的,甚至也不怎么温柔,但真的吃到之后,大抵是念及场合不对,他的动作慢下来,只有一下没一下啄吻着她的唇,她的鼻尖,她微微颤抖的眼睫。

窗外行人散去,车内自动隔绝出一方安静的空间。

她的心跳声合着他的,似某种协奏曲,在这个早晨格外地澎湃。

当晚,全蓁回到家,颇为不满地跟梁世桢抱怨,“你下次能不能注意点?”

梁世桢放下书,偏头看向她,“怎么?”

全蓁撇嘴,“我同事今天看到了……”

不光看到,还大肆宣扬,她前脚才踏进公司,后脚便听到大家在谈论,新来的编辑跟男朋友感情有多么多么好,两个人在楼下难舍难分,激吻起码五分钟。

有人八卦地“哇”一声,正想再问问,结果回头一看,当事人就在身后,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全蓁也很荣幸地在上班第一天以另一种方式被大家熟知。

梁世桢笑了声,不怎么在意,“有这么严重?”

“有!”全蓁捂住脸,“领导也知道了,总之,简直没脸见人。”

“我们是合法夫妻,为什么没脸见人?”

全蓁为他的无动于衷感到些许气愤,忍不住口不择言,“因为别的合法夫妻都是晚上在家里偷偷做事的,不是白天在外面影响市容市貌的!”

都扯上市容市貌了,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会扣帽子。

梁世桢笑出声,将正在看的那册书倒扣到床头柜。

他刚洗过澡,姿态倜傥风流,随手将那盏阅读灯调暗后,他看向刚从浴室出来的全蓁,唇角勾了勾,“那正好,现在是晚上,我们又都在家。”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那语气说不好是诱使还是命令,又或者是两者之间,“上来。”

嗓音低沉,“bb,想叫我听你的,你是不是也要拿出一些诚意?”

要知道,Maja当初曾同她扬言,订婚可以,但结婚,不到三十岁绝对不可能。

可现在,她距离既定目标还有好几年。

全蓁看着这封请帖,偏头问一旁的梁世桢,“Maja是被逼婚了吗?”

梁世桢才不管她是不是被逼婚,轻描淡写的语气,“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提前落地慕尼黑,当时求学时租住的那间公寓被梁世桢续下长期租约,他们没再挑旁的更高档的住所,仍旧是住在这里。

公寓安排人定时定点打扫,将近小半年未曾居住,倒是比原先还要干净一些。

全蓁记挂Maja不回她消息,稍作休整后,便拉着梁世桢驱车前往庄园。

一路畅通无阻。

全蓁与梁世桢被管家领上楼,复古繁丽的旋转楼梯尽头,坐落着一幅印象派名家的真迹,而沿着这幅名画再向里两间,便是Maja的卧室。

女人的卧室,梁世桢不方便进去,他转道拐去另一旁欣赏画作,全蓁独自推开门。

一门之隔,全蓁立在原地,眨了下眼。

……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震撼。

Maja穿着吊带长裙,外披昂贵皮草,一腿点在地上,而另一腿则随意翘在沙发上,在她身旁,是正勤勤恳恳为他翻书、喂水果、捏肩捶腿的忠诚仆人Fynn。

全蓁走过去,哽了哽,“你怎么了?”

Fynn从前的确对Maja很好,百依百顺,但远远没到这种地步,她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什么闺房之乐的现场。

Maja倒是很淡定,向外挥一下手,要Fynn出去。

待房门再次关上,Maja才将衣服向上拉了拉,但身子没挪,“没事啦。”

距离婚礼还有好几天,Maja看眼全蓁,感叹,“Karla,你过来好早。”

全蓁走过去,坐到她旁边,语气依旧是困惑的,“担心你呀,为什么不回消息?”

Maja伸手撩了撩头发,“哦,电子产品有辐射,我最近玩得很少。”

“辐……”全蓁没说完,手便被Maja攥住,她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狡黠眨眼,“据说这样对宝宝不好。”

“宝宝?”全蓁呆住,动都不敢动,“你怀孕了?什么时候?”

Maja撇嘴,长叹一口气,“上个月知道的。”

“那……”全蓁试探。

Maja点头,“知道之后,Fynn就急着举办婚礼了,你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很想进行婚姻登记,但其实有孩子我松口去登记还蛮怪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同意?”

Maja长长叹息,“没办法,我们的爸爸妈妈都很希望我们可以尽快结婚,这下正好有了催促的借口,我被烦得受不了,就同意了。”

全蓁点头总结,若有所思,“原来你真的是被逼婚了。”

Maja摇头,“也不算,我发现,是我将婚姻的神圣放大了,其实婚前婚后区别并不大,我依旧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于,还可以更嚣张。”她尾音拉长,看向全蓁,“你的丈夫也这样吗?我听说他在港城很厉害,他会干涉你的决定吗?”

在床上会。

别的时候不会。

全蓁莫名很可耻地想到一些不太健康的内容,赶紧甩了甩脑袋,摇头,为梁世桢正名,“不会。”

Maja不大信,“真的?他有那么通情达理?”

全蓁点头,意味深长,“大部分时候是。”

参加完Maja的婚礼没多久,全蓁决定继续留在出版社。

她很喜欢这一份工作,以至于经过慎重考虑还是拒绝了学校的邀请。

他们专做人文社科类书籍,由于涉猎过于广泛又制作精良,渐渐吸引了一批忠实读者,但因选材问题,这块蛋糕实在太小,好处是市面上几乎没有任何竞品,坏处是,大家上升空间有限,处于一种刚刚好解决温饱的状态。

全蓁看得很开,她物欲本就低,人这一生汲汲营营,大多在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而她能有一份愿意终生奋斗的事业已经足够。

当然,如果她没有频频被追问感情经历的话就更好了。

这天,全蓁刚到公司,便发现同组的May姐用一种极为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全蓁再熟悉不过,她将包放下,走去休闲区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咖啡匙轻轻搅动间,她笑了笑,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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