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罪4（1 / 2）

黑街下，衣着暴露的女士们彼此间隔十余米，背靠着黢黑的砖墙，对着潮湿而肮脏的街道抽烟，不时有几个醉鬼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过来，而后污言秽语地选一个最妖艳的女伴，去往更昏暗的街尾。

这里到处都弥漫着夜雨过后的土腥味，以及一阵阵劣质烟草的味道，堕落的人们来到这里，妄图用各种罪行来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想要在死水一般悲哀的生命中激起些涟漪。

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靠着墙缓缓坐下，用牙齿咬掉瓶塞，猛灌了几口烈酒，一阵味道刺鼻的酒嗝过后，他愈加昏沉的双眼看见一对男女缓缓向他走来。

“老子没钱，快滚！”

他摇头晃脑地嚷道：“再来烦老子，全tm给你们剁了！”

二人听闻此话，真的站在来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不再靠近。

“昨夜，你虐杀了一只猫咪，对吗？”

女孩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柔，听不出什么情绪，醉鬼咧嘴一笑，淬骂一声，用力将空酒瓶掷了过去！

嘭。

酒瓶被女孩稳稳地抓住，而后肉眼可见地崩出道道裂痕，最后碎成渣滓，从她手中洒落。她依旧淡漠地说道：“这样看来，是你了。”

醉鬼的酒意醒了七分，他倚着墙站了起来，骂骂咧咧道：“你……你tm是谁！”

女孩的手死死攥着，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愤怒，她刚要迈步上前，却被身旁的男生拉住了。

“对这种人出手，是一件很肮脏的事情吧。”

男生轻声说道：“我们有更干净的法子。”

酒鬼挥舞着手臂，“老子把你们全剁了……嗝儿，先奸后杀，嘿嘿嘿……嗯？”

这一对奇怪的男女，竟然转身走了，路灯闪了几下，噼啪地响着。

“怂了！”

酒鬼得意地自言自语：“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忽然，他感觉有东西在触碰他的鞋子，低头一看，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不知为何，正抱着他的裤腿向上爬！

“草！”

他手忙脚乱的扑腾着，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越来越多的老鼠正在向他跑来，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好似一朵朵催命的鬼火。

鼠口尖牙，血肉横飞。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这污浊的夜，待路人闻讯赶来时，他浑身已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而他还活着。

悲哀而令人愉悦的活着。

……

“宁歌。”

吴际涯开着车，轻声唤道。

“宁歌！”

他眉心一蹙，大声呼道。

车子停在路边，吴际涯转过身，看见宁歌双目无神地直视前方，脸色惨白。

“宁歌……”

他拿起一张纸巾，递到宁歌手里。

当纸巾塞进她冰凉掌心的那一刻，两行泪水涌了出来，而后是肆意忘情的痛哭。

过了许久，连车子待机的灯光都熄灭了，黑暗中，宁歌擦干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道：“走吧。”

吴际涯重新启动车子，嗡鸣中，他叹息着。 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惩戒他人，恐怕宁歌此刻的心中，一定无比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