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罪4（2 / 2）

有伤人的恐惧，有报仇的快意，有前路的迷茫，还有对无辜生命的缅怀。

“我……这样做，和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

宁歌轻声道：“请你告诉我，吴际涯。”

车外安静极了，仲夏的风从车窗吹进来，绕过二人，又吹向窗外更远的天际。

吴际涯想了许久，却不知该说什么。上次语塞，似乎还是在多年之前。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如鲠在喉。

“或许吧。”

终于，他轻叹道：“抉择一个人的生死是件困难的事，宁歌，但放任罪恶，则更令人难以接受。”

“我觉得你做的对，那只猫也一样，或许，这便是对的吧。”

他的声音很干净，像是泉水越过石潭。宁歌闭上了双眼，轻声道：“谢谢你，吴大专家，真的……很感谢你。”

吴际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送你回家吧，很晚了。”

“好。”

宁歌似乎有些困了，靠在座椅上，碎发之下的小脸挂着浓浓的倦意。

吴际涯心漏跳了几拍，尴尬地咳了几声，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拐走？”

宁歌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不敢。”

她把纤细的胳膊搭在车门上，似乎随时可以将门整个摘下来。

呼吸渐渐绵长。

……

虞西市野生动物园。

非洲区的管理员阿胜起得比以往晚些，前一阵一只犀牛待产，他足足忙碌了几个通宵，好在顺利生产，他也忙里偷闲地多睡了一会儿。

昨夜的草料还未轧完，他打着哈欠，背着叉子向草场走去。

在惺忪的晨星下，不远处的两个人影格外显眼。

“又是偷偷翻进来的可恶游客！”

阿胜淬了口唾沫，一边快速赶了过去，一边喝道：“喂，你们两个，快离开这！”

“道士先生，来了个聒噪的人呢。”

叶小姐微微一笑，“可以开始了吗，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徐仁摆了摆手，苦笑着求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叶小姐，你若是想寻刺激，还请自便，我不会出手的。”

他寻了块稍微平整的石头，坐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连环画，边翻边嘀咕：“回去要写个申请，我可不想再跟她一起行动。”

叶小姐眉梢一挑，并不在意，转过身，面向渐渐明朗的天际，不少草食性动物已经苏醒，不时有各式各样的叫声传来，安详恬静。

阿胜走到叶小姐身后，伸手去抓她，口中嚷道：“走，跟我去保卫处，你俩摊上事了！”

他从小干农活，又常年同大型动物打交道，力道不俗，可这一拽，竟丝毫撼不动眼前这位纤纤少妇。

“你……”

他下意识地松开手，却发现这少妇缓缓转过身。

白皙的面庞没有一丝一毫岁月的痕迹，宛如少女般紧致透亮，碎发随风飞扬，柳眉如钩，而眉下那双眼睛……

竟是一片银色，如同两汪积满水银的潟湖。

朱唇轻启，吐息二字。

“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