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作者:池鱼竹)_分节阅读_第10节(1 / 2)

  护士走后,付鑫脸上的酸楚也随之消失殆尽,望向病榻的眼神变得阴鸷冰冷,态度也极其不耐烦,“看什么看?还不是怪你那好儿子不争气,害得咱们转到这破医院。”

  付仁溥站在门边,双手紧攥成拳,积压在心底的愤恨染红眼眶。类似的话他从小听到大,付仁溥做了他十几年的工具人,任其打骂摆布。时至今日,付鑫依旧像只寄生虫,死咬着他不放。

  原打算将他们送回原来的医院,可在病房外徘徊了几分钟后,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陈斌出院那天,祈颜候在大楼外,早早订了餐厅,以抚慰他受伤的肉体。

  等餐期间,陈斌一直低头研究他的股票,有些纳闷地嘟囔,“怪了,这几家公司的股票怎么突然跌得这么厉害?”

  出于好奇,祈颜接过手机瞟了眼,惊奇地发现那几家正是之前戏耍他的公司。祈颜满不在意地冷哼一声,“苍天有眼。”

  话虽这么说,可他毕竟是学金融的,很清楚大跌背后定是有人操盘。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谈笑而过也就罢了。

  陈斌在医院闷了几天,可算让他逮着机会喝两杯,这兴致一上来,祈颜怎么都劝不住,好在陈斌醉死前报了住址。

  下车后,祈颜扛着醉醺醺的大个在纵横交错的深巷里穿梭,终于在穿过好几个路口后,将陈斌安全送到家。

  开门的是陈斌的弟弟,他先是帮祈颜一起把陈斌扶到床上,再礼貌地给他倒了杯水,道谢。

  祈颜接过水喝了几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了几句,缓了会儿才起身离开。陈果跟上去,想送他到路口,“这里的路有点绕,我送你出去吧。”

  祈颜摆手婉拒,“放心,走过一次了,还有印象。”说罢便转身下楼,楼道的声控灯伴着踏响的脚步一盏盏亮起。

  陈果趴着扶手,探出头目送,直到再看不见楼道的灯亮起才慢吞吞回屋。

  幽暗的狭窄小径,两旁的路灯忽闪忽灭,已然失去了照明的能力,四周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头顶的微弱月光。

  打算借助手机的光亮,才猛然想起落在了陈斌家的茶几上。

  幽暗的环境更易调动人的警惕心,祈颜听着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加快脚程。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才敢回头察看,庆幸身后跟着他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人,只是个出来扔垃圾的阿姨。

  祈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前一秒还在暗嘲自己过于警惕,下一刻真正的跟踪狂就蹿到跟前,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小颜,我们聊聊?”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祈颜无视眼前的人,绕过他到路边拦车,付鑫见祈颜要走,便信誓旦旦道:“给我十分钟就好,我保证,十分钟后绝不再缠着你。”

  “就十分钟。”祈颜放下手,没什么表情的说。

  付鑫喜出望外,将祈颜拉到人少的地方,先是一顿哭诉:“小颜,阿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付仁溥那小子没良心,把我们扔在医院就撒手不管。我们在城里人生地不熟,就认识你了……”

  祈颜面无表情打断,“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见苦情戏唱不下去,付鑫扯着笑,换了个路数自顾自地说:“如果不是跟了你几天,都不知道所谓的落魄是跟我们开玩笑。”

  “小颜,你住大房子,坐豪车,”他看向祈颜的腕表,“随随便便的一块表想必都价值不菲。叔叔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你就当施舍路边的流浪汉,帮帮我们这些苦命人。”

  “退一万步说,我儿子跟了你几年,把你当祖宗供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分手了也该给点补偿对吧。”

  短短几分钟,祈颜再一次刷新对“厚颜无耻”的认知,没想到有人能没皮没脸到这种程度。他睨了对方一眼,道:“所以你想勒索我?”

  “怎么能叫勒索呢,我在和你商讨,或者说在恳求你。”

  祈颜站在月光下,柔柔的光线洒在身上,仿若披着一层朦胧的细纱,看着既柔和又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无比决然,“别做梦了,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正值醉意上头,又见商谈无望,付鑫顿时恶从胆边生,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遽然扯住祈颜的手,嘴里低声喃喃,“今天人和财我必须得到一个。那晚让你逃了,现在可没人会救你。”

  祈颜虽看着白净娇气,但付鑫忘了,他还是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年轻小伙。

  之前祈颜处处忍让因敬他是长辈,加之自身的教养,才不轻易动手。既然他为老不尊,祈颜也不再惯着,抄起墙角的棍子毫不犹豫打了下去。

  后面赶来的陈果惊慌失措大喊:“别打了,祈颜哥!”

  半小时后,游澈赶到警局。

  祈颜垂头呆坐着,直到一双黑色皮鞋闯进狭小的视线范围,他才顺着鞋尖缓缓仰起头,对上眼前那双漆黑的眸子,无精打采道:“先生,我打人了。”

  游澈没说什么,将他扶起来审视了一圈问:“有没有伤到?”

  祈颜愣愣摇头,伸出手给他看,搓掉指关节上的血渍,“都是他的血。”怕游澈不信似的,又蹦了两下。

  不可置否,见到游澈出现在警局的瞬间,一涌而上的是脚踏实地的安心,甚至有想冲上去环住他的冲动。

  游澈沉着处理完所有事,将祈颜领出去。有陈果作证,祈颜属于正当防卫,只受了点口头教育。

  “那小孩已经让卫嘉送回去了。”游澈捏着珠串,没有捻动,只静静捏着。

  祈颜垂丧着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无声走了一小段,才有话音散进晚风中,“这是我第一次打架。”

  “我知道。”游澈没有回头看他,依旧踩着平稳的步子向前。

  “他流了很多血,我下手很重。”祈颜的话不断往外蹦,漫无目的又很急切,像是渴望某种东西。

  游澈突然顿住脚步,回头。双手扶着祈颜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是他罪有应得,你没错。”

  “你没错”,简单的三个字让祈颜所有毫无头绪的不安找到落脚点,像做了一个偏离轨道的行为而感到忐忑,却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你是对的”。

  从前背后有祁正阳撑着,无论怎样都有他兜底。如今没了庇护的祈颜,本质上就是一只胆怯的鸵鸟,害怕犯错也畏首畏尾。

  祈颜的双眸好似亮了下,冒出强烈的表达欲,跨步上前与游澈齐肩,滔滔不绝地描述当时的场景,其中不乏添油加醋渲染出来的英勇果敢。

  游澈放慢脚步,静静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述,偶尔点点头,给予正向肯定。

  或许是高度疲惫后警惕性有所松懈,加之月光给游澈镀了层柔和的茸边,轻易让人产生他极具亲和力的错觉。

  微长的发丝随风曳动,宛如狮子猫那长而柔软的毛。

  祈颜竟鬼使神差地抬手,在他后脑轻轻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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