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0号愚人（1）2（1 / 2）
陈墨刚到警局门口，抬头就看到有个瘦小的身影从门里蹿出来。她起跑的动作有些许僵硬，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来的人是刚才电话中焦急的姑娘，名叫常棣，目前主要负责接待和杂务。
她眉头紧皱，眼周肌肉紧绷，嘴唇几近张开又收住。豆大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却也浇不灭她焦虑的火苗，就只差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跺脚了。
陈墨知道，她遇到大麻烦了。
陈墨下车，在她身边低声说了一个“来”字，随后快跑几步，进了警局的大门。
“陈队，你要换个衣服吗？”常迪也小跑着追了过来。
陈墨放慢脚步，低头看了看已全部湿透的T恤，再抬头看向常迪。她的剑眉仍高高耸立，情绪隐藏得如山欲遮云般徒劳。
“接待室。”
不想让实习期未满的姑娘被工作困扰太久，陈墨给出回答后，又加快脚步，朝接待室走去。
“他们去过派出所了吗？”
常棣听到问题后眼睛亮了一下，继而压抑着兴奋，语气略带紧张地回答：“没...没有。那，那是不是我们不用管这个事了？”
陈墨无奈地摇摇头，手覆上接待室的门把手。
陈墨推开门的时候，明显听到身后的常迪用力吸了口气。
屋内，两名男子坐在桌边。他们距离不近不远，没有互相交谈。
左边的男子面容略年长些，他的眉毛如笔墨勾画般浓重，下方一双杏眼，见到陈墨便笑了起来。他的笑意由眼底而生，配合上柔和的脸部线条，本应温柔的画面，在警局的四面白墙中，不由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任谁都会觉得他有问题。
他自己却不这么想。
陈墨转身关好门，再回头时，就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摊开。
是年长些的男子。
他走路这么轻？
陈墨微微皱了一下眉，而后更加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男子站起来大概有一米九，陈墨为了看清他的眼睛，还需要略微仰头。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陈墨身上的类似。
他用标准的外交握手姿势和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容，成功加深了陈墨的反感。
明明是个好看的人，却带着油腻的表情。陈墨觉得，这个男人和他糟了雨的短袖一样黏腻。
“陈警官，你好，我叫简煜凡，职业是，”他停顿了下，左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副花纹独特的牌。
他将牌举到眼前仔细端详，本要和陈墨交握的手从牌顶捏起一根短发，用自认为潇洒的动作丢在一边。“占卜师。”
“陈队长，抽张牌吗？免费的。”
说完还将手中的牌向陈墨的方向举了一些。
衣着整洁、背脊笔直，对物品表面的附着物非常在意。
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曾和警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转行愉快。”陈墨忽略掉他奇怪的行为，朝姜星柏微微点头，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陈墨转头，看到常迪还瑟瑟地愣在原地，只得轻咳一声，招手示意她过来继续问询。
姜星柏跟在后面，以鞋底蹭地板的方式，挪回开始的位置。
烦人。真会烦人。
“说吧。”陈墨摆出审讯的老干部架势，双手交握，小指规律地在桌面上敲出响声。他的眼神快速地在姜星柏和年幼的男子的脸上扫来扫去，屋子里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他说...”年幼的男子带着颤音开口，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人，“说有人要谋杀我。是塔罗牌上看出来的。然后建议我来报案，申请人身保护。”
“不对。”陈墨看向姜星柏，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说实话。”
姜星柏没有回答，他的身体不自觉向椅背靠近，眼睛也略微张大了些。
陈墨敏感地听到，刚刚那一秒，屋内有人的呼吸停止了。看到他的反应，陈墨立刻将身体向他靠近，眼神一凌。“别耍花样。”
陈队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对报案人一副逼问的架势？我该干点什么？
常迪面容呆滞，脑子里却在不断思考着一个又一个不能理解的问题。
“噗叽——”
姜星柏臀部与椅子接触的部分突然发出的诡异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他又摆出标准的微笑，双手无奈地摊开，对无法忍耐的生理不适表示抱歉。
陈墨的思绪被打断，正想说什么，接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又一名警员慌张地跑进来。
“陈队，市中心发生了凶杀案！你不知道现场有多惨！快去……看看吧。”他抬起头看到屋内的陌生面孔，瞬间收了声。
陈墨无奈瞪了他一眼，对常迪低声交代两句便起身出去了。
刚刚进来通报的警员叫毛旭，是刑侦2队的一员，主要协助陈墨的工作，俗称“小跟班”。
毛旭一边追赶陈墨的脚步，一边向他阐述案情。“陈队，这起凶杀案发生在鼎安路一家占卜馆里。你去过占卜馆吗？听说里面布局和鬼屋似的！墙上镜子有好多好多，还有羽毛啊、面具啊...”
“说重点。”陈墨在话题跑偏之前打断了他。
“重点是……哦对，重点是，尸体也被固定在墙上。哇，刚看到他们传回来的图真的有够恐怖，明明穿得那么好看，手脚上却都插着刀。不过陈队，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是兴奋，激动！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办案的，刚刚我就开始学习占卜相关的知识了！老大，做你的左膀右臂，我是认真的。”
“嗯，好。”陈墨已经习惯了毛旭的话痨。只要在他的话里捡重点，必要的时候把话题拉回来就好了。而且，毛旭的脑子聪明，总是能跟上陈墨的思路，他不想说话或者不便说话时，毛旭总能做他最完美的嘴巴。
陈墨身上的t恤才干了一些，就又被雨浇了一遍。他带着毛旭上了自己的警车，快速发动。
“导航。”
“好嘞。”毛旭听到吩咐，迅速地系好安全带，手指拨动几番，手机里传出甜美的女声播报。
毛旭自出警局上车到现在，手和眼就没停下过。一会儿摸一摸腰间的配枪，一会儿又拉下副驾驶的挡光板，对着镜子整理警帽。
他的眼睛发光，摩拳擦掌的样子，像是要去和谁痛快干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