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开庭审理176（1 / 2）

登水子一点半出门，沿着秫秸小镇一路朝北边走去，路过超市、车站，走进了白色顶棚布、两层楼落地窗式的西餐厅；

与蝴蝶双子打过招呼，穿上围裙，即刻投入忙碌中。

今天分发的餐后甜点是果酱夹心酥，使用高筋面粉烤制，口感香甜酥脆、轻盈酥松。直到六点时，才空出半小时的时间，供登水子出餐厅去散散步，吃点点心解馋，只是今天的她没走多远，从附件一盏路灯下看见了河狸少女芙罗拉。此刻的她手里夹着一支烟，望着夜色下时来时往的路人轻吐出一环烟圈。芙罗拉身边坐着店主女儿，很像是听过一长串诉苦，本就沉默寡言的她不知在想什么。

往常的芙罗拉上菜之余不时出言嘲讽登水子笨手笨脚，想到被抓起来问审的户勒达，登水子心情很有些不好受。可自己也不清楚对方究竟犯了什么类型的罪。

“既然过来了，坐下来聊聊？”说着，那截烟又接近嘴边啜了一口。登水子坐下，却只闻到一阵淡淡的石榴果香。

芙罗拉黑着眼圈在厨房里面，和双子一起端盘送菜。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看着冷藏柜里的火山灰炸月团，长久地不说话。

“你也因为某些事被怀疑着吧，为什么你没有被捉走？”

“不是，这...”作为店主女儿的环棱，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安慰。

天色将暗，街上人景皆染上一层模糊的金色。登水子福至心灵，于是她借口离开，转身吃下一枚符纸，周围‘人声’愈发嘈杂，再匆匆走回来，听见了时泣时停的心声。

一瞬间，关于芙罗拉和户勒达是如何成为儿时玩伴、又如何称义兄妹的场景一幕幕闪过，对方的感动、愉快、失落，一览无余。

“噢，你是一个人当家？精灵族就这样？我明白了，有空上我家坐坐。”

“要去采茶？”

“你怎么来了，这我们的家事你别管...还真劝和了？还挺有本事，不愧是本小姐的义兄。”

登水子上前抱抱她，又被推开：

“算了，和你没关系，不用多管闲事，我且问你，那天在邻坊镇，有没有看见户勒达？”芙罗拉愤愤不平，眼角还噙着泪花。

“没有。”

“呼，还好，没有明确的罪证，还有机会。”芙罗拉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姓登的，既然你亲历游行现场，又知道他是信念部员，事故发生的那天怎么没提前告诉他这个风险，准备不在场证明？”

“早在此前，莫迪学院已经有很多成员都嗅到风向不对，提前退部或者跑路了，他却坚持不肯，说学生的团体不可能做邪恶的事。”

“你这说的不对，就算不是亲历者，只要上头想，也能伪造证据...”说到一半，环棱也不吭声了，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芙姐，现在咋办？”登水子难得称呼她为姐，之前再怎么过不去，也还是同事一场。

“明天，我们九点去水晶镇的地方法院，新闻上说会在那里审判与此次游行有关的学生。”芙罗拉悠悠地说，同时把烟头往地上甩了甩，火光掐灭了，扔进垃圾桶：“明天不行，过了秋天，还有一个公开检讨会，你我各出五千伦把他赎回来。”

“只是，我们是普通人，可以干涉上头的意见吗？”登水子小心翼翼地问。

“开玩笑，当过调查员，上过报纸，你还是普通人？”芙罗拉呛了一口，笑一声：“三月初那段时间，好几个不知哪来的密探在门外头问有没有一个名字风格很奇怪的小姑娘，店长夫妇口风很紧，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包庇嫌疑犯，你啥事没有，一个无辜人却被抓进去。”

“额...”登水子一时不知作何回复，只是朝她抛去关切的眼神，接受了邀请。

第二天清早，登水子是六点醒来的，和小华吃过早餐烤面包果、热狗肠面包配雪梨粥，简单交代过看家事项，七点出门。

戴着口罩的清洁工们都已陆续下工，秫秸小镇的街头打扫得一尘不染；

乘车去了位于水晶镇附件的奥斯第恩法院，门前灌木丛坐落着一台石做的天平。九点，温暖且明亮的阳光下，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芙罗拉、登水子等人仅被允许作为被告的‘亲朋好友’入场，同样见证判决的还有十余名被告人的亲属：

法官、陪审团、被告学生二十一名，以及律师、书记员都已到场；法官身着黑色法袍，另披一层白貂皮披肩，一头黑发梳得油光滑亮，脸上覆着肉色鳞片；他和鱼人队长有一分相似，只是没有叼着雪茄，相对更显年迈沉稳。

书记官宣读过起诉书，从她的说法中，登水子等得知，仅仅是因为涉嫌组织和参与地方游行事件的‘迪恩信念部’学生，就面临着两年的牢狱期。面对众多亲朋好友的求情，法官也仅仅是承诺不会动用重刑。

审判前半段，板着面孔的法官讯问一众被告的学生。

“《公民法》第四百条，凡是本国公民，都不能在公共场合组织或教唆他人发动抗议政府的大规模集体活动。根据审问，发现这些罢工群体中领头的都是二三十来岁出头的青年，都有被洗脑的痕迹，才上街示威游行。因为莫迪学院位于水晶镇，距离游行爆发的地点很近，守夜人多方打听，在学生社团里发现了对陛下言不敬的海报。”

“是，我们的部长茨威先生命令我们打印这些传单，他本人则去往黑市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