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开庭审理176（2 / 2）

没日没夜的审问已经夺去了这些青年往日的精气神，他们只是不断重复着‘是’或者‘不是’这样机械苍白的话语。好似一众被操纵着的木偶人。登水子从中发现了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的毛利·户勒达。

接着是罗列罪状，策划游行、教唆犯罪、传播不良言论等。

庭审议论环节，法庭审判席上的人都进入了秘密评议室，剩下旁观的群众，隔着一层静音墙看着中间围栏那头没什么神采的学生们。其中户勒达也注意到了他们，只是在士兵的警戒范围内对了个眼神。不知怎的，他看见芙罗拉和登水子的眼眸一闪，芙罗拉本来发红的眼也转向疑惑。登水子从他的表情中猜到些苗头：

事情有转机？

眼看着芙罗拉和户勒达的兄弟、婶婶紧张地议论要出示什么证据才能释放他们时，登水子突发奇想，小声说出了此前的猜测：

“你们说，女王会不会顺路路过这，然后倾听我们的请求，无罪释放这些年轻人？”

芙罗拉笑着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可笑，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起民间审判案件，全城五十四个镇，女王每年从埃拉斯默宫里出来，去全城各地体察民情的次数只有十次左右，而且不一定会去法院，更多时候是去访问镇长、参观新盖的楼房、看望慈善机构...”

“假如游行的策划人在他们中间，他们一定对她有意见，身为统治者不应该亲临现场听听民怨吗？”登水子满是不解。

“唉，游行的口号哪里能当真的听，”芙罗拉叹了一口气：“像这样假装对君主有意见，然后借机讨要工资的多了去...”几名士兵的目光敏锐地扫了过来，登水子惊出一身冷汗，急忙闭上了嘴。

是啊，哪里可能期待什么来什么，穿越那天只能是千载难逢的巧合。

巧合...

面临危险，纠于困境时，总能出现各式各样的巧合：碰巧成为调查员，遇到小华，解开谜题，被缇娅所救，遇见情人，参加音乐晚会，进入魔法学院...

缇娅当时让自己每天填一张体质报告单的目的在哪，回想起过去发生的种种细节，只觉一切正常的地方都出现了裂纹；

是现实没错，只是，这到底是清醒梦，还是白日梦，经过雪梨粥一事，她已经无法确定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了。

从秘密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法官，舒展的眉头预示着已经有了内心的确信，在他侧面还站立着一名手持十字架的教士，只见这名教士表情凝重，越过一众评审员，缓步上前，面向被告学生的方向鞠了一躬，不轻不重娓娓道来：

“我们至高的创世主，公正的法官，您是和平的缔造者，您作出公平的审判，我们谦卑地祈求您赐福，让这块来自极地的电气石板彰显神灵，对未决的争执进行公正的检验。”

众身穿粗布衣服的犯人从石板前排起一条长长的队伍，他们都抬头看着法官，将信将疑地思考着这次‘赎罪’的机会。

“你们想洗刷嫌疑，证明清白，就将双手放在这块碧玺上，倘若能绽放灿如烟火的光辉，你们当即就能获得释放。反之，它只会黯淡无光。”

隔音墙那一头的围观群众脸上出现了失望的表情，登水子的表情则差点失去管理：

额...就这，这也算公平？

对他们来说，能让平民加入庭审环节是最好，可也许是因为平民太过容易感情用事，法官没法让他们加入，还不如用一个有神权色彩的，条件极为苛刻的方式判定谁对谁错——据史载，莫尔城中98%的犯人都用灵力作案，据传，这种来自人体的灵力在与电气石板接触时会自动被石板吸收，形成绝缘体，没法再自然散发能量。没有灵力，意味着缺少作案工具，自然无法成为案件的主使。

轮到户勒达时，他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将双手放到石板上；旋即从两手间闪出一道白色光幕，那法官将手指放到与眼镜边缘齐平的位置，微眯着眼调整度数，当他能看清那石板上的每一道打磨痕迹时，模糊的光芒消失了。抬头看去，围观群众中有十几名正在大声呼告着见着的景象。他们的口型分明在说：

“是光！我看见光了！那个少年没有罪！”

法官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望了那年轻人一眼，叫住了正待上前检查装备的律师：

“放他出列。”

其余犯人用或惊疑或羡慕或嫉恨的目光齐刷刷射向精灵族的户勒达，他们轮番上前，当中有学生，也有游行领头的拄杖老头、建筑工人，这石板再也没发出过光亮。在无奈且沉重的氛围中，剩余被告被押解退庭。

出了大门，等确定后面总算是没人了之后，芙罗拉才小心地问向他：

“你到底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户勒达嘴角略勾，往肩肘上摸索着，忽地用力一扯，一张手皮就这么被扯了下来。

“关于此事，我早有预料，被抓捕前就已经去了某地花重金买下这两层仿真屏蔽手套，好在那些士兵眼睛没那么犀利，否则被发现就白准备了。”

“剩下那些人怎么办...”登水子回想着其余被告幽暗的眼神，心情并没有因为户勒达被释放而好受多少。

他略一沉默，俨乎其然地反问：“我能顾着自己脱身就不错了，还有闲暇时间顾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