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然淘汰（2 / 2）

“哐当”一声，鱼人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条圆形工矿灯，前方五十米变得跟阳光底下一般亮堂。

“有灯就好。”小华说，终于它也从肩上跳下来，走在灯光所及范围的最前面。

为什么鱼人队长要拉着她一起来？

登水子边走边想，瞧着鱼人的后脑勺，开始另想一路：

会不会是因为她工作效率太低，唯唯诺诺，再加上涉嫌逃跑未遂，眼前的队长心态爆炸了？

登水子仿佛能想象到鱼人对她张牙舞爪的样子：

“再想东想西，小心被来路不明的鬼吃掉！”

登水子一边跟随着鱼人，鱼人跟着小华，这样走了一百多米，眼前不再是散发着潮湿气味的泥泞路面，而是一条条愈发粗犷的根须，他们小心翼翼地从纵横交错的树根上跨过。

又走了几步路，小华突然发出‘吱’一声叫，前方已经没路了。

一路上也没见隧道的岔口。

没走多远，登水子不经意回头一看，隧道入口在四周的黑暗中只剩下一个光点，有一瞬间和她陷入镜面的视角相似；登水子心里‘咯噔’一声，再看看眼前鱼人队长的后脑勺，一种毫无征兆的不详预感浮现了：

小华只是一个大眼怪，未必帮得上自己。这个鱼人，真的可靠吗？

随着位置的推进，这弯曲缠绕的硕大藤蔓严实地遮盖住了三人眼前的去路。但是，光线在这面藤蔓墙前反而亮堂起来了：头顶上的青苔、根须，脚下的白菌子、红蘑菇闪闪发光，白色荧光的飞蜓停留在叶片上啜饮露水。

“此路不通，”

登水子先一步上前，伸手触碰藤蔓，哪知它们的韧度跟石头似的。

“队长，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行，”

他的语气比登水子走进隧道前听见的更加严肃：

“你就站着不要动，面朝向藤蔓，然后照我说的做；”

登水子乖乖地转了过去。

“现在，你有十秒钟的时间清除眼前这些藤蔓，如果做不到，”

身后十多米处的鱼人队长“咔嚓”一声，登水子听到这声音本来还带着迷茫，可是转念一想，这是拉上弹匣的声音！

“我将会瞄准你这个嫌疑犯的头，一次没打中就再补一次。你会悄无声息地腐烂，为隧道绿化作贡献。女王陛下没关你进封禁室完全是她的仁慈，我会向她汇报你的牺牲。”

登水子呆立在原地：

什么情况？她就要死了？

这个鱼人队长不是还待她挺亲切？

小华也呆在巨型藤蔓边上，可是它显得比登水子还手足无措，着急地喊“不要杀她！”

“闭嘴，你这个残废！”

“疼！疼！”

登水子听见小华喊疼，可能是被鱼人踢飞的呼救。

快醒醒，小登！

“十、九、——”

倒数已经开始，登水子猛地一抖，慌忙从手环里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对着巨型藤蔓，卯足力气切去。

“哧啦”

刺耳的摩擦声，一下一下地较着劲。

藤蔓表皮由坚硬皮质覆盖，像面石灰墙。

手指发软，手指酸痛，顾不及手臂上淌着的冷汗，登水子使出全力，藤蔓上终于出现几道微乎其微的划痕。

“三”

这还远远不够！

“二”

不行，要来不及了——快醒来！

“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