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继承仪式56（1 / 2）

【1】

*三小时前

火车带着一缕向后飞驰的灰烟向前行驶，尼尔科夫站在车站里的人海中间，他的眼睛朝着那顶棚缝隙间湛蓝深远的天际，待回过神，远方传来一道悠远钟声，这是为日铺报时。

尼尔科夫敛起笑，回头走了几步，朝三面钟看了一眼，转身朝车站外陆续亮起的街灯走去。

“是你？今晚去外面吃不？”

附近熟识的看店兄弟远远地搭着几个好伙伴朝他打招呼，手上握着还在冒泡不止的二厂汽水瓶。

“改天吧。”尼尔科夫翻了个白眼，朝他们摆摆手：“今晚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似乎很唉声叹气了一下，转了个90度角，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街上偶尔可见几个别的学院刚放学的学生，他们中认识他的打声招呼，或者有意无意地朝他咧咧嘴：

“是你呀，‘少爷’？平时咋不怎见你？”

几个福瑞德学院的子弟蹲在街边吸烟打牌，正说着，回头瞟见尼尔科夫，当中有个尖下巴的少女从兜里摸出一盒烟：

“一伦布一盒，要不要？”

“哟，都在推销了？”

尼尔科夫摊出手：“算了吧。还有，别老是这么称呼，也太不正经了点。”

“哦～少爷头上那两角，是遇见明火就着吗？”另一个长着胡渣的低年级学生晃晃手里的打火机，哈哈几声。

尼尔科夫朝着另一条较安静的路走去，沿街的学生数量逐渐稀少下来。

登水子不幸运，

路德厅对这位背景不明的外来者‘照顾’不算少，也谈不上多。能被选进精致料理人，有一半是凭运气，另一半想来是因为她的诚信和天真。

这在他看来是很珍贵的品德，上一任管家就是因为没有正确计算开支被驱出家门。尼尔科夫至今仍记得十几年前发生过的事。

【2】

“就去取个黑翅壁虎蛋，怕什么？”

小孩在树下催促，尼尔科夫小心地爬上树。爬了近十米左右，努力忍住往下看的冲动，颤抖着手去够巢。

“看！大人回来了！”

“唰”

尼尔科夫手一松，从树上摔下来，护着黑色的椭圆不撒手。再睁开眼，一只右腿折断了，却一点血都没流，骨头没知觉地晕乎乎，亲人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将他安置在家。

有那么几天，尼尔科夫只能拄着拐在家中走动，但是那只右腿在某天早上回来了，毫无征兆地。尼尔科夫怀疑地拍一拍那只突然长回来的腿，自此以后他又能正常出门了。又去问前几天的玩伴，小孩们却带着嫌恶的表情说：“不关我事”、“那天是你自己摔下来的”、“这不还好着吗。”

天色逐渐趋近黑，路灯一同亮起，晚间开张的餐馆和修理厂，几位工人围在桌边喝着酒打牌，赤着胳膊使唤跑腿的。情绪高涨的火热像夜间的空气，几只多目生物凑到屋檐上取暖，尖嘴的飞蛾在路灯下啼鸣。

一位驼着背的老人在尼尔科夫的视野里出现，他低垂着头跪于地上一席毛毯，缝纫条纹被烟尘弄得脏兮兮，散落着几颗生锈的通行币。再看老人身后的大字牌，上面写着赫希镇的座机接线厂欠了多少债务。现在这个退休工人在向路人寻求父亲的住院费。

尼尔科夫皱起眉，几纸钱钞即将抛下，一个身着滑稽燕尾服的中年人出现在他面前，皮鞋在毛毯上蹭来蹭去。

“孩子，恕我直言，您怎么会在学校外面，关心一只注定被时代洪流淘汰的社会败类？”

“小事，”尼尔科夫将储物夹收进衣袋，他的态度不像认识这位中年人：

“这就回家去。”

“这个方向是要去哪啊？”

中年人的笑容过于剖白，手心里摸出一只雕花怀表：

“孩子，‘家主’召唤您马上回去。”

【3】

说着，中年人又毕恭毕敬地鞠躬行了个礼：“希望您遵守家规。”

尼尔科夫点点头，尴尬地笑了笑。

管家潜进阴影处，脱下黑礼服朝漆黑中一扔，一只被紫色波纹环绕的漩涡出现了，气场为之扭曲。

尼尔科夫快步走入，管家紧随其后。

“欸，刚才那位小兄弟呢？”

捏着广告纸的旅客从理发店钻出，难以置信赤发的小少年凭空消失了。

“得了吧，你对头发的兴趣比对男人的多了去了。”

“你说什么！”……

漩涡消失，尼尔科夫从一片漆黑中探出，是那座熟悉的后花园。

看见他与管家，三位园丁停了停手上的活：“下午好。”

穿过修剪整齐的草地，最终停步于琴房门前。

管家披上黑礼服，拉开房门：

“请进，家主在中庭等您。”

两只看上去有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挨着肩头坐在琴房里弹奏天鹅湖，一个的半边脸被黄色小花覆盖，另一个头发是细碎的枝叶。

琴声骤然中断，女孩们朝尼尔科夫扑来：

“哥哥！”

“莉莉娅，安娜斯塔，几天没见，这首曲子你们已经弹得如此娴熟了。”

尼尔科夫笑着抱起莉莉娅，左右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