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子点兵(1 / 2)

妙计连珠为国邦,

携手大事震朝堂。

贪惰不知勤政苦,

躬亲三五心眼盲。

翌日,五更一到,天子早朝。话没腿儿跑的快,满朝文武均知传说中的靖北公主回朝且身携尚方宝剑,杀伐果断。而山呼万岁之时,见美人仗剑立于君侧,心知传言不虚,便更加小心谨慎。于是,只见满朝文武格外规矩,横竖成线。

皇帝:“众爱卿,想必均已知晓,皇妹靖北公主回朝复命,居功至伟!请即敬拜!”

满朝文武事出非常,不想皇帝竟然在朝堂之上提如此要求,这是自降身价啊!但也不敢不从,于是山呼“参见靖北公主殿下!”而皇帝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人惊讶:

“众爱卿,自今以后,见靖北公主如见朕,天下任何人不得僭越!宣旨!”

百官惊讶不已,没来得及高呼“遵旨”,便见太监得令,走下台阶,展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降奇才,国运昌隆。靖北公主、平北大元帅白灵儿,文武兼备,勇冠三军,克服北狄,平定漠北,保境安民,震古烁今,奇功亘古!特加封安平公主,拜天下兵马大元帅,赠永世免死金牌,赐永世尚方宝剑,贵体所至,代行君权。钦此!”

满朝文武大张其口,惊讶不已,这无异于宫外的皇帝啊!仅仅是不必每天去她那里早朝而已!而皇帝则不管你惊不惊讶,起身到龙案前,拜了三拜,满朝文武不敢怠慢,也跟着拜了三拜。皇帝捧起案上印盒,交给灵儿。满朝文武才知道,那里面是帅印。

灵儿跪接帅印,“谢主隆恩”已毕,皇帝坐回龙椅,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就那么看着,看得所有人如芒在背。然后,忽然笑道:

“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有本便奏,有话便说。今日朕高兴,所有文臣武将,均恕无罪,可畅所欲言。”

御史谏:“圣上,今日早朝,不见京兆尹大人,京畿安危无小事,呃……”

皇帝:“再说一遍,今日任何言语无罪,但讲无妨。”

御史谏:“谢圣上!听闻京兆尹大人意图谋反,不知是真是假。”

皇帝:“是真。尚有贵妃及四大护卫一伙,安平公主已平定内宫,斩杀逆贼,戒京兆尹处理后事,辞官自裁,便免去其九族株连之妄。朕心甚慰。老爱卿,你是想说,京兆尹权倾朝野,意图谋反,乃是前车之鉴,何故又重封白灵儿。是吧?”

御史谏一时无话可说,尴尬在那里。皇帝笑道:

“朕来问你,吏部、户部、兵部、刑部、礼部、左右御史、殿前将军、御林军统领,等等,哪个官职比不得区区京城府尹?所谓权倾朝野,乃是诸位朝廷大员自甘人下,担忧朕偏袒外戚,畏畏缩缩不敢谏言,致使其慢慢飞扬跋扈,自以为雄。安平公主回京伊始便遭其假传圣旨,强行拉拢,并武力威逼,公主为何敢直面抗争?以命相搏?勇也!勇,自古至今,勇,从心,从戈,从力,诸位自称男子汉大丈夫,从了哪一样啊?在朕看来,勇,更像是男人戴了一顶帽子,诸位都是男人,都戴着帽子,扪心自问,勇也不勇?如今,安平公主确实权倾朝野,而朕深知,皇妹不会造反,只会为国为民。若皇妹想当皇帝,不必造反,朕让她就是。你们以为皇帝很风光吗?若是,那你们就是糊涂蛋,不如皇妹看得透彻明了。朕每日批阅奏折便需几个时辰,思量治国之道,赈济旱灾涝灾,平定匪患,外攘敌邦,国事家事,纷纷扰扰,少眠寡食,尚需每日与众卿早朝。众卿每日仅需恪尽职守便了,所需几时啊?如此,尚有朕督办之时,与尸位素餐何异?更可气的是,无事以奏折问候朕躬,若不问候,朕尚且少累一时,简直正事不足,闲事有余,糊涂混蛋!试问,御史谏,尔等于本职无功之人,该当何罪?不敢直言,何以为勇?尔等只知安平公主勇冠三军,而千里征讨,九死一生,身系百姓国运,重则在肩,有谁知晓?如此保境安民之人,不予以调兵遣将之权,如何抵御外敌?何来权倾朝野之说?有勇有谋,不顾生死,为国为民,重封有何不可?朕知你无言以对。今日,公主欲校场点兵,朕亦欲欣赏一番,众卿可随朕前往。在此之前,朕深知众卿心思,便请众卿与朕互动。朕有言在先,今日任何言语无罪。吏部。”

吏部尚书:“臣在。”

皇帝:“今日尚未处置奏折,你便代朕早朝。众卿有本,请直言,吏部尚书代朕处置。你也体验一下皇帝滋味。来人,将今日需处置之地方奏折,全部搬来朝堂。”

太监答应一声,去取奏折了。而吏部尚书就有点懵,不知道皇帝何意,昨天不是允准戴罪立功了吗?今日又是要取项上人头了?但又不敢不从,抗旨不尊一样杀头。可是,处置奏折,哪里有那个本事?华夏地大物博,林林总总,大小事情太多!正无以为计时,皇上又说话了:

“户部,你不是有事无事奏一本吗?你先来,今日今时,吏部代朕处置,朕绝无二话。请!”

皇帝的“请”字,吓得二人一哆嗦。但户部尚书确实有事无事奏一本,此时也只好拿着笏板,开始启奏。但开头又很为难,代行朕躬的是吏部尚书,如何称呼成了难题,不说又不行,只好牙一咬,心一恒,说道:

“启奏陛下,日前地方上报,川黔之地及大北府新设郡县,黎民百姓通婚,所生婴孩,姓氏如何确立,也好造册记录。”

吏部尚书直接便有些头大,但转念一想,何不推脱出去?对错与己无关,于是答道:

“呃……此事关乎万年承传,而天朝以民为本,黎民百姓同宗同源,万事等同。故而,可依家中黎民百姓自决,父姓母姓,官府不予干预,黎民姓氏古怪无字,着礼部造字登记,后世亦可知晓天朝海纳百川,万邦归附。”

户部尚书:“遵旨。”

户部尚书忽然觉得很轻松,终于过了一关,皇帝没有插话。而吏部尚书则忐忑不安,不知处置可是合了圣意。但礼部尚书不乐意了,自己无事被安排干活儿,看皇帝的意思还是真的需要干活儿,于是出列启奏道:

“启奏陛下,黎民百姓通婚,婚俗迥然。黎民之闹婚习俗,百姓不适,有互殴致伤者,报官各执一词。此事尚无处置先例,请陛下明示,以何种习俗约束之。”

吏部尚书又头大了,但也无法处置,只好继续推脱:“呃……此事着刑部制定规范,于黎民百姓杂居之郡县广而告之。”

礼部尚书:“婚俗,不宜以刑法规制,华夏乃礼仪之邦,婚俗亦属礼仪之一。”

礼部尚书心想,你推脱安排别人干活儿,自己却落得清闲,哪有那么多好事?定要为难你一把!

吏部尚书:“诚然!依你之见,若何?”

礼部尚书:“依微臣之见,官府宜以德喻之,通婚之后,便如两家变一家,一家人,只有亲情,哪有对错?兄弟姐妹之间,哪有以命相搏之理?理应恩爱互助,各让一步也就是了。此乃相互尊重,亦属教化。”

吏部尚书:“言之有理。如此,便着吏部发文,黎民百姓杂居郡县,晓喻黎民百姓,互尊互助,和睦相处也就是了。”

礼部尚书:“遵旨!”

太监:“陛下,地方奏折已然送到,请陛下批阅。”

吏部尚书一时没反应过来,太监扯了一下他衣袖,才反应过来,忽然又觉得自己刚才给自己安排了个活计,而太监也是懂事,给他安排了一把椅子,一张条案,另外一张条案上满满的奏折,至少几百个,直接就抬过来放在椅子旁了,贴心的是,还给准备了茶水。

吏部尚书一下更头大了,这些奏折,看完恐怕也要黑天了……

吏部尚书:“诸位,可还有事?”

刑部尚书:“启奏陛下,京畿远郊,匪患频起,绿林人士,武功高强,刑部捕快无能为力,难以捉拿,如何是好?”

吏部尚书:“着兵部围剿可也。”

刑部尚书:“匪患居无定所,马上如飞,且以一敌十,官兵无法拦阻,且匪患消息灵通,刑部捕快屡屡扑空。”

吏部尚书:“呃……兵部,似此如何抓捕?”

兵部尚书:“启奏陛下,此事乃京兆尹分内之事,如今,北疆初定,西域为祸,兵部全力练兵备战,无暇此事。”

吏部尚书:“呃……既如此,待京兆尹履新之人到任,再行清缴。”

白灵儿:“陛下,此事便交由微臣处置。绿林义字当先,可晓之以理,纳其为国征战,既往不咎。”

吏部尚书:“如此甚好!刑部,可有异议?”

刑部尚书:“公主殿下必定马到功成,微臣毫无异议。微臣尚有一事,吏部文书之子,于勾栏中与人争锋,失手将礼部文书之子一剑刺死,因二人各有功名在身,刑部无权处置,烦请陛下裁决。”

吏部尚书:“革去功名,着吏部行文,罚没俸禄,罪加一等!呃……即日起,吏部自查官吏详细,挂名食俸禄而无官位者,一律罚没充公,终身不得录用!其人及收受贿赂者,罪加一等严办!”

刑部尚书:“遵旨!”

吏部尚书此时发现,若不丢车保帅,自己老命可能就被自己判斩了。而刑部尚书则心中窃喜,以前你屡屡依仗京兆尹那皇亲国戚干预我,令我违法裁判,今日天地轮流转,再敢干预,便奏你吏部尚书一本,看你吃得消才怪。一旁看热闹的皇帝和灵儿,则是心中暗笑,这种玩法竟然收到了自查自省的效果,既然如此,经常这样玩也不错。

接下来,百官便胆大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参奏别家衙门的不是,而吏部尚书知道,今日之后,他便不再代行天职,依旧是本职而已,便不敢裁定是非,容后再议。但接二连三的容后再议,把他自己先搞崩溃了。因为还有几百个奏折需要批阅,那还不把老骨头熬成渣了?于是,噗通跪地:

“陛下!微臣无能,实在无力代行天职,请陛下开恩,容微臣搞好本职便了,微臣定当恪尽职守,立功赎罪!”

皇帝:“皇帝不好吗?朕每日早朝,亦是一般无二,你为何熟视无睹?即便你因官职而不便裁定是非,朕可直接裁定,然,批阅奏折之劳累,也是吓着你了吧?户部。”

户部尚书:“臣在。”

皇帝:“你来代行朕躬。”

户部尚书:“微臣万死不敢!微臣今后定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求陛下宽恕微臣。”

户部尚书官职不太大,胆子更加小,吓得磕头如捣蒜。

皇帝:“起来吧。朕有言在先,今日任何言语无罪。今日众卿所奏之事,各部即刻自查自省。自今以后,但凡民告官,官者斩首示众,查没家私,全家流放为奴!雇佣无赖告官者,反坐同罪!刑部发文各地,即日实行!”

刑部尚书:“遵旨!”

皇帝:“众卿收受贿赂者,三日内造册详细,上缴国库,既往不咎!吏部,发文各地,着即执行!各地主官,上缴吏部,转交国库。”

吏部尚书:“遵旨!”

皇帝:“户部,即日起,三日内,统计各府各县成年男子,婚配与否,交由兵部,无论士农工商,均需服兵役,不得以钱顶役。拒不执行者,查抄家私,全家男子终身服徭役!两部联合发文各地,着即执行!”

俩尚书遵旨之后,礼部尚书沾沾自喜,但有点早了,只听皇帝又说道:

“礼部,无论南北东西,各地人文地理,风俗民俗,等等,即日起造册整理,印制成书,赠与各地公学私塾,使我华夏子民尽知我华夏天下,黎民百姓共为一家。”

这是个大活儿,但礼部尚书怎敢不应?必须“遵旨”。

皇帝:“各部发文晓喻各府各县,需以民为本,百姓,如今又增黎民,乃是衣食父母,官,乃黎民百姓之仆,需爱民如父母,再有言说自我爱民如子之官,即刻罢免严查,罪加一等!晓喻各地,莫以天高皇帝远而侥幸不法,如今,安平公主代行天职,随时随地便可现身,届时人头落地,莫怪言之不预也!众卿可是明了?”

满朝文武山呼“遵旨”,皇帝又说道:

“兵部,军法从严!令行禁止!刑部,民法从宽,轻微者教而不罚。民犯法罪减一等,官犯法罪加一等!今日圣旨,吏部原文昭告天下!”

各部尚书齐齐“遵旨”。

皇帝:“诸位将军,保境安民,行军布阵之事,朕便仰仗诸位。今日,御林军校场点兵,诸位有何高见,尽管明言。”

殿前护卫:“陛下,御林军之排兵布阵,依末将看来,好看而不中用。试想,圣上无需御驾亲征,对敌便非兵将,而是刺客。御林军乃是对敌兵将之阵,且守多攻少,稍无致胜之法,最好便是不败。而此等阵法,武功高强者可不攻而过。故而,御林军理应重武功而轻兵法。”

皇帝:“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改训?”

殿前护卫:“末将拙见,天下武功,相生相克,御林军宜各训特长,招募奇能异士,或力大,或快速,或耳聪,或目明,或暗器,或用毒,如此种种。刺客无论有何专长,必有克制之人。所需标准,乃是德行第一。如此,既可护驾,亦可助刑部破案,助兵部细作,助吏部督官,助户部查人,助礼部生产,一举多得。能工巧匠,于军于民均堪大用,纳入御林军之职,则京城人才济济,于公于私皆属大益。”

皇帝:“倒是新鲜。皇妹,意下如何?”

白灵儿:“皇兄,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然,御林军乃形象之师,好看便是对了,统领将军亦属直正。依将军所言,便是万能之师,其种种特长,自有各部及侍卫营招募训练,即可各展其能。似将军武功高强,护卫之职便强过御林军将。御林军乃是圣上护卫队,出宫行走之用,并非侍卫之用。故而,御林军行阵,好看即可,杀敌次之。校场点兵,乃是勿使兵将养尊处优,居安思危之策。”

皇帝:“嗯,爱卿可是了然?”

殿前护卫:“末将明白。只是,御林军校场点兵,谁敢造次捣乱?又何来居安思危?”

白灵儿:“将军,形象之师,重在脸面,若丢了脸面,便是危。想必御林军兵将,个个以为高人一等,心高气傲。若是将军比试闯阵,有何不可?闯出阵法,御林军便丢了脸面,必定加强练兵布阵。如何?将军可敢闯上一闯?”

殿前护卫:“若统领将军允准,末将有何不敢?”

统领:“这个自然。诸位将军均可闯阵,亦属检验,有益无害。”

殿前护卫本来就是咬牙坚持说的敢,而统领则心中窃喜:校场可容纳五千御林军演练,莫说你一人闯阵,几位一起闯阵,累死你们也闯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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