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紫衣女(1 / 2)

这是哪里?看这帷幔与床褥都极为精致,显然不是我和桥信之前所居住的客栈。我心中一惊,从床上“噌”地坐起。

“小圣女,您醒了?”一个小丫鬟对我嫣然一笑,“可要用些茶饭?”虽然她说的是官话,但听口音似乎是吴越一带人士。

圣女?短暂的迷惘之后,我看了看右手上的七彩宝石戒指。这枚戒指极为珍贵,那几天在长安城到处找波斯人,我们怕戒指弄丢,而这戒指又是女戒,桥信的手指太粗戴不上,所以就一直在我手指上套着。也不知道这小丫鬟的主人是谁,显然是跟明教有些渊源,但又不太熟悉,所以才会将我错认成圣女。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桥信去哪了呢?

“这位姐姐,”我礼貌地问这小丫鬟,“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称呼您?”

“这里是绍兴会馆。”小丫鬟笑道,“我叫玉蝶。”

会馆。我想起那几个黑衣人对李夫人说,如果想取解药就让碧箫去会馆,想来会馆是北越国在长安城的秘密据点了——说不定就是这个绍兴会馆呢?难道说,在我昏倒之后,北越国的人又去了李夫人家吗?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或许正因为我和桥信将李夫人安葬了,所以他们认为我们是李夫人的同伙,就把我们抓回来了?我想起了李夫人死前的惨状,希望他们没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下毒。

我想着想着,不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江湖险恶”这四个字,我如今有了越来越深的体会,这是我在闺阁中做女儿的时候想象不到的。

玉蝶端来一杯茶给我。我正在犹豫着,这茶里有没有毒呢?若是桥信在这儿,他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茶水中是否另有玄机。这时一个中年女子阴戚戚的声音传了进来:“我若是想杀你,先前你昏睡的那四个时辰有大把的机会,倒不必浪费这杯上好的西湖龙井,还有千里迢迢运过来的惠泉水。”

这倒也是。

我简单地用了些茶饭后,玉蝶就引我去了一处院落。这院落中央摆了一座巨大的铁笼子,笼中是一个紫衣女子与一只白猿,二者均手持一根竹棒,斗得甚是激烈。看模样,紫衣女子已有三十五六岁。而白猿的右脚还拴了一根长长的铁链子。

“薛教头,小圣女给您带来了。”

“好。”那紫衣女子右手轻轻一挥,那只白猿足上的铁链顿时收紧。白猿立刻摔倒,狠狠地看了紫衣女子一眼。

紫衣女子薛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从容地走出了笼子。她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我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几个来回,看得我非常不舒服。“找不到你师父,找到你也是好的。”

我师父?我心中更迷惑了。我的轻功是跟着我祖父和父亲学的,除此之外也只跟着余启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剑法,还有就是央求桥信教我的传音入密,除此之外并未拜师。她说的“我师父”是指谁呢?

“前辈,恕晚辈愚钝,”我老老实实地拱了拱手,“不解您话中含义。”

薛氏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猜你也不知道!你师父这没良心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将我放在心上的,更不会跟你讲。”

我又仔细看了看这紫衣女子,岁数与我父母仿佛,莫非这是我父亲曾欠下的风流债?这倒是得听听。我又拱了拱手:“晚辈久居闺阁之中,孤陋寡闻,确实不曾听过前辈的大名,也不知自己为何来到此地。还望前辈明示。”

薛氏冷笑道:“看来不跟你明说是不成的了。二十年前,你师父曾与我在此比试剑法,那时我越女剑法尚未大成,惜败给你师父。这么多年我苦练神功,为的就是一雪前耻。”说着,她伸手从旁边的竹丛中斩下一支青竹,削去多余枝叶后递给我:“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剑法学得如何。”

二十年前我父亲曾在中土到处云游,这我是知道的。但我们韦家包括我父亲在内,出名的都是轻功,而非剑法。我只好又抱歉地说:“前辈,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晚辈并未曾学过剑法。”但我话音刚落,薛氏手中的青竹棒便向着我双眼戳过来,招式颇为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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