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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应了一声,捧起木碗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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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父女俩收拾好行装再次出发。

一路上,虞瀚东察觉到初升的太阳出现在身后左侧,辨别方向,这是在往西南方向行进。

接下来一连数日,这对父女避开平地官道,尽走山野小路。他们翻山越岭走了十数日,眼前出现了无数耸峙对立的山峰。阳光下,山峦层层叠叠,如同遮天的屏障将前路全都遮挡住了。一眼望去,这些原始山林呈不规则的起伏状,似是一浪高过一浪的绿色波涛,其中又以横亘在群山中间的一座高峰最为显眼。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正巧落在这座高峰顶端,像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镶嵌在王冠之上。

父女俩来到附近一座规模不是很大的村镇里,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当地一家买杂货的铺子,灰袍男子兑换了一颗金豆子,用一些铜钱买了两袋小米、一袋盐巴和一些布料。月儿顺手要了一支钗子。

当晚两人入宿村镇上的一家简陋的客栈。连日来野外奔波让灰袍男子脸上出现了一丝倦容,他睡在麻布铺就的地板上,对女儿说道:“月儿,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我们及早上山。”

刚洗漱完的月儿振作起了精神,雀跃道:“终于快到家了,这一趟出来可真够辛苦的。”随后,她跟卢鲲、虞瀚东挤在一张床上,坦然入梦。夜间他们睡的很沉,连卢鲲在半夜里啼叫都没有听到。

次日,天蒙蒙亮,父女俩就起来了,他们草草弄了点吃的,匆匆收拾了下,并肩出门,离开村镇后,向前方的群山出发。

沿着山间的羊肠小道,一路蜿蜒而上,登上一个山坡,跟着又爬上另一个山坡。随着不断深入群山之中,身周的草木越趋繁茂,郁郁葱葱。林间更是不断出现野鹿、羚羊等野生动物的踪迹,它们不时发出鸣叫。参天的古树上猴群呼啸往来,其中夹杂着似是布谷鸟的歌声。

临近中午,身在竹筐里的虞瀚东渐渐发现父女俩正在攀登那座最高的山峰。山路陡峭,不一会已经无路可供行走了,灰袍男子带着女儿手脚并用,开始一路攀爬。当虞瀚东看到月儿背负卢鲲,仍身手矫健地攀行在悬崖峭壁间时,心中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直到夕阳西下,灰袍男子和月儿终于登上了山顶,虞瀚东顿时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惊到了。周围林木青翠,形成茫茫林海,千万道夕阳的余晖穿过这茂密的林木,彩光纷呈,美不胜收。不远处的山石间流淌着涓涓细流,汇聚至一泓水潭里,溢出的些些余水顺着山崖飘落下万丈深渊,再往上看顿觉云雾缭绕,虚幻缥缈。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他豁然开朗。

月儿高举双手,大声叫道:“我们回来啦。”

灰袍男子轻摇了下头,径直向林间走去。月儿连忙紧随其后。

树林深处仍有高耸的山崖,在山崖边上呈现出一块平整的空地,空地前人为栽种着几片竹林,山间清风阵阵吹入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月儿一蹦一跳地率先进入山崖下边的一处洞穴内,灰袍男子缓步跟了过去。

山洞口有扇简易的竹门,月儿轻推一下,竹门就打开了。走进山洞,赫然看到土制的灶台,大水缸和木桶,以及一块削平了的平台上放置着铜盆、木钵、陶制的碗碟、竹箸······等很古老的炊具,一旁的角落里堆放着干柴,一张笨重的大木桌就放在靠近洞口的位置,这里显然是一间简陋无比的厨房。

掸去木桌上的灰尘,月儿将负在背上的卢鲲安放在木桌上。灰袍男子跟着将虞瀚东从竹筐中抱了出来,也放在木桌上。月儿点燃了一盏油灯,拿着竹筐里的布料向洞穴深处走去。此刻卢鲲又开始饿得啼哭起来了,灰袍男子将他轻轻抱起,柔声安慰。顷刻后,只见月儿空手走出来,灰袍男子对她说道:“我去打水,你准备一下晚膳。”

月儿应了一声。

灰袍男子拎着水缸旁的两只木桶出去了。

月儿瞅了一眼木桌上的两个婴儿,这才拾了些干柴塞进灶台下,然后又从竹筐内取出小米和盐巴,然后拎着一只竹篮出洞去了。

半炷香的时间,灰袍男子首先回来了,他将两桶清水倒入水缸,然后用水瓢往锅里舀了些水,然后放入小米,上火做饭。不一会,月儿哼着曲调回来了,竹篮里塞满了野菜,她用清水洗净。

等饭熟后,将饭盛在木钵里,月儿用一张矮凳垫着脚,站在灶台前煮起野菜。片刻后,野菜煮熟,撒上一点盐巴,就可以起锅了。

山中生活清苦,父女俩就着野菜和小米饭将就着吃了起来。饭后,月儿用些米汤喂了卢鲲和虞瀚东。灰袍男子在一旁嘱咐道:“月儿,明日起早晚功课需得重新做起,不得懈怠。”

月儿一边逗弄着卢鲲,一边点了下头,嘴上说道:“我记得了,阿爹!”

灰袍男子深切地瞧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起身离开了。

等两个婴儿都吃饱了,月儿将他俩分别抱入洞内。里面有一块自然形成的石台,上面铺了些稻草,再以麻布覆盖其上,就成了一张简单的石床。山洞角落里有几只木箱,其中一只木箱上放着一面铜镜。这里显然就是月儿的寝室了。

卢鲲和虞瀚东被月儿安置在了这张石床上,月儿给他俩盖上了一条毛皮毯子。睡在不是很舒适的石床上,虞瀚东首次有了安全感,他知道今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安顿好两个婴儿,月儿去到厨房收拾一番,又梳洗了下,这才回到寝室,吹熄油灯上床就寝。

鼻尖传来月儿身上的淡淡体香,耳边充斥着绵长的呼吸声,虞瀚东不知不觉跟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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