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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卓轻轻敲击三下虞瀚东的脑门,柔声道:“既无解,应当放下。”

虞瀚东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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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师父开导后,虞瀚东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练功上。尝试多次后,虽稍有改观,但还是不尽如人意,跟卢鲲相比,更是逊色许多。然而他生性淡泊,对所有事物都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随着树叶逐渐枯黄,山中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月儿带着卢鲲和虞瀚东开始准备过冬的干柴和食物。

这天下午,虞瀚东负责在山林里捡拾过冬所需的干柴,他一路收集,逐渐走进了山林深处。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处处透露着生命的迹象,鸟的羽毛、动物的粪便、野猪的蹄印,还有随处可见的蘑菇······虞瀚东将干枯的树枝折断后,收拾整齐捆放在背架上,顺手又收集了一些可食用的蘑菇,然后继续前行。

山中秋意萧瑟,寒冷的冬季即将到来,虞瀚东已经在山上渡过了九个寒冬,他早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隐士般的生活。

最近这段时间,由于在练功上虞瀚东始终没有明显的进展,月儿已经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她想当然地认为虞瀚东是属于天资愚笨,不适合练功的人。师父则仍和以往一样,既没有硬迫着他练功,也没有放弃他,始终抱着一视同仁的态度。有时候虞瀚东也想好好用功,奈何天资有限,一直不得寸进。

想着想着,虞瀚东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盘根错节的千百年老树将前路都堵住了,周围已无路可走,抬头望天,渐渐腐烂的黑色枝叶几乎将整个天空都遮住了。这里的环境很是陌生,显然自己从未来过此处。他辨明方向,正准备原路返回,忽然树丛里窜出一直肥硕的麂子,它似乎从未见过生人,好奇地盯着虞瀚东。虞瀚东心想已经好久没有开荤了,于是紧了紧背上的背架,提着砍柴刀追了上去。麂子显然并不傻,立即钻进了低矮的树丛中。虞瀚东瞧准方向,追了过去。麂子东躲XZ,他在后面紧追,一路追出去好远。他仔细留意倾听周围的动静,预判麂子可能会窜到何处,奋力甩出砍柴刀,刀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

“嘶嘶——嘶嘶——···”

随着麂子的哀叫声响起,砍柴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它的后腿上,麂子疼得在一片腐叶堆积的空地上打滚。

虞瀚东窜了过去,一脚踏在麂子的颈部,刚拔出砍柴刀突然地陷,他大叫一声,俯身随麂子一同掉进深坑。

不知过了多久,虞瀚东咳了一声,跟着醒了过来,当他第一眼看到上方一小片昏黄的天空时,顿觉不妙,自己竟然深陷在一座地坑里。他搂着摔伤的左臂试着坐起身来,发觉身上其他部位没有受伤,这才稍稍放心。他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麂子的尸身上,望了望高达四、五丈的洞口,不由得暗自庆幸,刚才要不是这头麂子垫在身下,自己早就摔成重伤了。

背架上收集的干柴散落一地,虞瀚东点燃了几根干柴,站起身来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只见几丈许的空间腐叶遍地,四周都是光滑的岩壁,根本无法攀爬。现在所处的位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休想指望有人能找到他。

既然暂时出不去了,只能选择随遇而安,首先他得填饱肚子。虞瀚东将地上的腐叶全都堆到角落里,清出了一片空地,然后将柴火堆积起来点燃,他割下麂子的一条后腿,放在火上烤。许久后,他啃起了半生不熟的麂子肉。此时天色已暗,疲倦不堪的虞瀚东依偎在麂子的毛皮上沉沉地睡着了。

半夜,虞瀚东被山林里猫头鹰的诡异叫声吵醒了,他揉着眼睛醒来,身旁的柴火早已经熄灭,夜间气候寒冷,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寒气,他心中一惊,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算不冻死,也非得冻感冒不可。正要重新生火,却发现火折子竟然灭了。万般无奈下,他只能围着狭小的空间活动身体。然而没过多久,身上不多的气力就消耗光了,体内所产生的热量并不足以让他挨过这个寒夜。

望着头顶黑漆漆的夜空,虞瀚东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随时随地可能因抵抗不住寒冷的气温而倒下。

怎么办?就这样认命吗?

倒霉的他投胎投到了一座围城里,一出生就忍饥挨饿,同胞哥哥想着拿他与人易子而食,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后来幸得老天庇佑,遇到救命恩师,将他带到清微山,并拜入玄天宗门下。这些年来住在山上虽然生活清苦,但生性寡淡的他很是满足,只愿平平淡淡过此一生。现在却突陷困境,以他的性格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前世的女儿莎莎突然病容满面地出现在虞瀚东面前,她凄楚地说道:“爸爸,你还恨我吗?”

虞瀚东猛然惊醒,四处寻找莎莎的身影,然而在这漆黑的深坑内,除了他与那头麂子的尸体再无一物。头顶洞口传来夜风吹入树林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就像前世的女儿在跟他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虞瀚东盘膝而坐,依照月儿传授的打坐方法,双目闭合,双手放于胸前,左手手掌托着右手,右手食指指天,行气吐纳。至静至极的环境下,浑浑融融,精神仿佛脱离了肉体,他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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