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野蛮24（1 / 2）
“不是，我不能进，系统为什么给我推荐这家店啊？这不对吧？？”
方才一气之下，伊斯差点吼出来，以至于扭曲了面庞。
他当时在系统的搜索了炼金店铺。
按照‘记忆’带给他的直觉，排在第一位的必然是最受欢迎的。
事实上，显示的界面中确实有类似评分的事物，导致伊斯直接按照惯性思维做出了判断。
然而坠星山谷的系统并不存在这样的规律，也不存在所谓的个性化推荐。
毕竟系统并非为商业而生。
“这方面还是现代社会好。”伊斯拍拍并没有粘上尘土的衣服，叹了口气。
“我什么时候才能抵达‘记忆’中的世界。”
那里面有亲情，有友情，还有归宿，不会像这样被突然轰出来……
“哎哎，我又想哪去了。”伊斯怀疑是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有些敏感，疑神疑鬼。
他在孤儿院待了这么久，这些情绪按理来说早就被深埋在心底，很少再冒出。
“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个声音说该服务不开放，那其他服务呢？”
“也许并不是不能进，是我的技巧不对……”
伊斯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压下心里旺盛的有些不正常的怒火，打算再尝试一遍。
刚才那一遭激起的不光是他的愤怒，还有强烈的反骨和好奇心。
他再次走上前，亲手推开了门。
熟悉的提问再次响起。
“我只是来看看，观摩一下贵店的风光。”伊斯面色如常道。
“欢迎您~”
无形的阻力消散，他神态自若地迈进了门内。
他没有把精神力弥散在周身防范的习惯，未能发现几个小如纽扣的事物被无形的阻隔挡在了门外。
“炼金公会”内部比想象中要嘈杂和热闹不少，层级分明，简约大气的各类柜台整齐划一地分布在敞亮的大厅内。
内部的空间比外面展现出来的还要大上一倍不止。
望着那仅次于图书馆的高穹顶，伊斯怀疑就算是传言中堪比山岳的巨人，也能从容地在这里活动。
这里售卖的事物都精美绝伦，一看便不俗。也难怪仅对五星级选手开放，因为数量着实不多。
伊斯刚浏览过几个身侧的柜台，一阵声势越发浩荡的欢呼声便在这大厅中响彻。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戴着帽子的女巫，躺在泡泡上的不明生物，发光的水母，各式各样的巫师，簇拥着一名灰发灰眸的强壮男人从大厅的内侧走来。
他、它们似乎刚从“里厅”出来，其中有贵宾通往竞技场的免费传送通道。
方才尚在远处，伊斯看得不真切，待到他看清领头的那名身高近两米的男人，和走在他身侧的黑发金瞳女人时，瞳孔顿时一缩。
那是传说中的谷主…以及那位培养战斗巫师的“虫女士”……
决赛这就打完了？刚刚还在宣传呢。
伊斯学着周围其他人的样子，将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正中，语气放轻：
“日月星辰与你我同在。”
类似的声音时有响起，这是坠星山谷内部独有的、正式的问候方式。
谷主笑着从一众巫师中穿过。
走到伊斯身前时，他忽的察觉到了什么，粗糙石头般的眼睛瞥向了这个小小的，不够真实的身影。
“灵魂，濒临不稳的灵魂…马上就要爆发灵界潮汐了…”
“有点熟悉的感觉……”谷主的思绪缓缓转动。
见这个小家伙因为自己持续的注视有些不自在，他加深了自己的笑容，希望能缓解对方的紧张。
但他忘了他自己是一个长相有些非人的、颇为壮硕的两米大汉。
正待换一种安抚方式，这位谷主大人忽的想起了熟悉感的来源。
不是来源于相似，而是一种直觉上的契合感。
他前不久光顾了一番瑟菲勒·德森的实验室，在那里看到了一具白发少年的身躯，似乎和眼前的这个灵魂体很是契合。
感应万物之联系。这是他作为星之巨人的天赋。
“伊斯·沃尔德？”谷主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他的声音浑厚的同时意外的悦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是的。”伊斯抬头与他对视。
余光中，这位壮汉身后的人表情都变得异样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传闻。
“与印象中没有相似之处啊。”深色小麦皮肤、涂着酒红口红的塞涅卡理了理身上的层叠纱衣，上前开口道：
“我可是特意用水晶球看了眼，瑟菲勒的新晋学徒长什么样。”
“灵魂的样子是可以轻易变化的，我亲爱的塞涅卡，这位小家伙的灵魂很是优秀。”谷主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如同暖春大地的亲和感散发出来，让被笼罩在其中伊斯渐渐放松了下来。
“灵魂？以瑟菲勒的能力，他的学生会这么久了还没重获肉身么，事有蹊跷啊。”
塞涅卡似乎确认了什么，没再去质疑伊斯的身份，只用颇有异域风情的眉眼递了个眼神给这位理事会长、坠星山谷谷主。
“呵呵。”谷主以笑回应，没有满足塞涅卡的意图。
他与瑟菲勒交情不浅是众人皆知的。正因如此，他也会尊重好友的隐私，在对方没有主动公开前，不会透露。
毕竟我可是一名有修养的巨人……
“瑟菲勒有什么打算那是他的事情，谁管得了呢。”
说着，他的眼底荡出无形的辉芒，让在场的巫师都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无声无息间，除了伊斯和塞涅卡，在场者都忘记了方才的那个插曲。
其余谁也不知道这个戴着笑猫面具的灰发小少年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求索者”的学生。
谷主的视线已经收回，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柔和笑意，步伐稳健地缓步走出了大厅。
片刻，坠在队伍末端的、一名着全套骑士盔甲的银色人影忽然取下了他的头盔，有几根过于蓬松的黑发从缝隙中翘起。
他转头朝着在场的巫师，一字一句地道：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的颁奖仪式。”
回应他的是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眼神。
希尔顿·奥根，那个有点神经质的保守派曾孙…伊斯还记那张长相古板的脸，很难想象他那样的人居然会是同级战斗巫师中的佼佼者。
颁奖仪式在哪……他当然不是为希尔顿捧场，而是单纯好奇巫师界的颁奖仪式长什么样子。
紧随其后涌出的人流告诉了伊斯答案。
看着短时间变得空旷的大厅内部，和那些无人看守的柜台中精美的炼金物品，伊斯有生以来第一次动了邪念。
我这是怎么了…
他再次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跌跌撞撞，却毫无察觉地飞出大厅，看到了那巨大的星象仪在谷主的引导下绽放出铺满天空的星河。
那是一个个符文。
平日它们被用来保护星象仪，此时却是不需要。
他看到那个对自己不善的希尔顿站上了星象仪中央的辉煌高台，看到那位神秘而强悍的塞涅卡·尤特洛西夫亲自授予他一颗黑洞般幽邃的水晶球，看到法古里安·奥根在一旁郑重地等待他斩获荣耀的曾孙……
失控的、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决堤般淹没了他。
他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随时可以爆发出磅礴的力量，足以撕碎眼前的一切。
在交织的情绪支配下，伊斯的身影直直地冲向了高台，此刻，他只想毁掉一些什么。
——无形的网状束缚阻止了他。
背后，一名黑色长卷发笼罩下，脸庞有着轻微岁月痕迹的男人手指轻勾，收回了网。
他淡淡地扫了眼街巷的某个角落，又望向那多年后首次运转的星象仪，眼神晦暗不定。
……
简单的颁奖仪式结束，塞涅卡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现场，谷主亦然。
场下只余一群虎视眈眈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