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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到市里的白莲寺替二叔上香。

我按二叔昨夜通话时给我的吩咐,找他在白莲寺剃度出家的旧友,把他以前交给我的信封拿给这个人。

这个僧人的姓名我无从得知,他看上去还很年轻,左脸好像曾被大火烫过,非常狰狞。

二叔从来不和我说他过去的经历,我也就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重伤。

“我要去元阴宫给你烧子母锭,这几天就不接你电话了。”二叔昨晚是这么说的,“本想……等你回来再烧,老人又说你经常生病,由我代办。”

以前家里烧纸,我也要到场,我烧给过世的妈妈,叔叔他们就烧给祖先……好像只要有拜元阴宫的人就会去烧。

子母锭很大,像是纸造的小船,它是很多层的纸裹起来的,点一层烧一层,不知道纸张是怎么处理的。

它的最外层画的是花,第二层是天宫和仙人,第三层是侍童,第四、第五……有很多层,每层都有画,但我已经不太能记起上面的景象,子母锭太难烧了。

我只点过两次,多数时候是二叔三叔轮流替我烧纸。

我详细的回忆过去烧子母锭的情况,它要抬到元阴宫里那个没有匾额的大殿烧,里面只供牌位,上面两个大的黑色的无名牌位,下面很多小牌位。

我在白莲寺的一座没有人的卧佛大殿里待了很久,直到有人从侧门走过,又折返进来大殿——

“凤山?”

是他!我笑了一下,和慎之说话,“……你怎么在这里?”

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红布半包着的长方乌黑木盒,“我来拿以前家里寄存在这里的东西。”

那不知道是什么……我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包的像是,写满经文的红布。

我们要从侧门出去,迎面进来一个男人,我被他两拳打到殿柱上,眼镜甩脱落地,他随后被慎之挥开,倒在地上,“李凤山,你把我妹妹的骨灰拿去哪了!”

我摸着脸,眯起眼睛看他。

他怎么知道我的?我笑了,“我没有拿,你认错人了。”

“没有?!你爸说你有!还把她供奉在明珠大厦!他亲口告诉我的,”他看着我,“李凤山,你凭什么!”

爸爸。我从地上轻轻捡起眼镜,“哦……?你见过我爸爸吗?”

他没有再和我说话,在地上喘着粗气,看我,眼中流露出明亮的泪光。

慎之用手帕抚住我鼻间流下的血,他说先出去,我要和他离开,地上的人红着眼叫我,“你不可以走!”

阿坎从殿门外进来,对我露出询问的目光,我擦去鲜血,看见手帕染红,觉得狼狈,心里非常恼火,“他见过爸爸,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今天就是一路跟着他回来的。”阿坎看着地上的人,“交给我。”

“我们走,先去处理伤口。”慎之拉我往外急走,地上的人扑过来叫我,“你不可以走啊!我姨妈姨父是不是被你打残废的?是不是你?”

男人又骂又打,被阿坎暴力扯开。

他把男人扭到地上,门外的三四个香客不敢进来,有一个女人给我拿纸,“你快擦一下,怎么流那么多血……”

鲜血已经快要浸透手中深色的手帕,我慌乱道谢,用纸张掩去鼻血,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十一点多,我们从医院里出来,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觅食。

我站在台阶上擦眼镜,听到有人在打架,好像是保安和谁在打。有个男的在喊这是我女朋友,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这样的话。

慎之说门口那怎么有个女学生长得很像敬陇,被人把校服都扯烂了,他说可能是人贩,要过去看。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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