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鬼进家(1 / 2)

“小山……”

我好像听到妈妈在叫我,在梦里……梦里真的很冷。

我疲倦的枕在一个女人的腿上,软弱的蜷缩着身体,没有看她,她伸手轻轻梳理我的长发,抚摸我颈上的疤痕,但是,除了那句“小山”,她始终没有再和我说话。

我都快记不得你的声音了。

妈妈的手好冰,好像还有地下的泥土的腥气,我流下眼泪,想到爸爸因为她不肯丢弃我而亲手砸死她,觉得痛恨。

“妈妈……”我听到我的声音。

“凤山?”

我觉得脚下有些冰凉,身体也在摇晃,像在走动,寒冷的梦境好像要结束了,我感到我的手正被谁握在手里。

“……凤山?”

有什么人在叫我,我听不太明白,只是凭着本能惶急的寻找母亲的下落,她不见了,我没找到她,从梦里醒来了。

眼前不知道是谁的脸,像团雾影,我眼睛有点昏,“妈……”

我突然就叫不出来了,面前那张眼熟的白色的脸在我面前实化,慎之小心的打量着我,他紧紧握着我的两手,“凤山?”

“慎……”我说不出话,磕磕巴巴的叫不出他的名字,浑身发麻,脸也有点发烧,慎之露出笑容,“认得我了吗?”

我有点糊涂,“你怎么……在这?”

他说我在家里乱走一天一夜了,到处找妈妈,阿坎觉得可能是进山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缠了,他们去找他过来的,“我问敬陇……敬陇说你以前有时候也会这样,说没什么办法,看住了等你醒就好。”

这种事情比较隐蔽,我只发作过两次,那两次都是在表哥和二叔身边的时候,状况就是满地叫妈妈,还会扒地。

发病都是在少年时期,距今间隔有十几年,阿坎阿皮根本不知道,可能也没记起来先问二叔表哥……

怪不得会想找慎之,我在地上神神叨叨的乱走,他们两个可能让我满地找妈的样子吓得不轻。

我在地上出神,慎之忽然轻轻捏一下我的脸,“凤山?”

我安静的松开他的手,回到床上躺下,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他还没走,我简直不想再见人了,在床上翻过身将脸压住,我怎么会这样?我竟然满地找妈,我是不是还叫他……我真该死啊!

我听到慎之走到我床边的声音,“怎么了?”他好像忍不住笑,“……你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我坐起来,看到他的笑容,更难受了,我是真不该啊,还不如那天早上就被人撞死在山里了,也好过今天这么明明白白的吓人。

“阿皮他们去哪了?”我问他。

“在外面,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他点点头,“放心。”

我含着泪躺下,心里面非常的难过,而且害怕,因为这个病确实很久没出现过了,我担心它会像我后脑里的怪病一样频繁的发作,我身上相似的怪病太多了,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是哪个在发作,“……谢谢,你不要再笑我了。”

“……不是笑你,”他笑着说,“你好了,我高兴嘛。”

他后来是笑着走的。

我在下午一点的时候醒过来,阿皮守在我床边,看着我,“凤哥?”

我怔忡的望着床帐上的花纹,“怎么了?”

阿皮说没事,“佘师傅说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朋友那里了,如果有结果,就再和我们说……不过我看可能不太好,一直听到电话那边有男人哭。”

他露出疑惑的目光,“他还说了一句什么……如果你需要,他可以找人帮你作证,他也可以作证。”

我知道……我的目光飘在床帐上,妈妈不见了,人们心里都有点感觉,当年很多人都说会不会已经死了。

真的,谁能想到一个男的会突然把老婆砸死,还扔到荒山里?谁又能想到他被儿子跟踪,黑的白的好的坏的全都看见?

我又躺回床上,觉得恼火,因为想不起来是谁把妈妈埋下去的,我只记得有什么埋她下去了。

福肢鬼一直没有出现,但是……放置明棺的厢房里,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股香火味,不知道哪来的,阿坎他们又说没闻到。

尸基不接触地面以后就会干掉,然后缩成一团,也不会烂,资料太少……可能没人见过这种出现香气的情况。

我在阿公的房间里翻看,找出来一个贴满照片的本子,每张照片旁边都记着话,有说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有说这照片里面是什么人的,有的只是标注几个名字。

我看到阿公很年轻的时候和一个男人拍的照片,那个男人是白头发,但是看起来和阿公差不多大,他们靠在一起拍的照,旁边写了一个“珽”字。

其他的还有阿公和他的几个兄弟的合照,小叔公也在里面,还有阿公和阿嬷的。

后面是叔叔姑姑们小时候打架的照片,也有他们四个被火烧头发一边浇水一边哭的照片,还有妈妈抱着我让我站在石头上的照片,我头上都是她扎的辫子,好多照片,以前家里不是穷吗?谁拍的这些照片?

爸爸好像有很多心事……他所有的相片,从某一个节点开始,就没再看过镜头,好像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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