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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昭抬眼,拱手的老人头发花白,眼袋快要垂到脸颊上,常年纵欲导致浓浓的乌青,脚步虚浮,着鲜红的喜服,浑浊的眼球不经意间流露出令人不适的眼神。

似乎有审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越过重重的人群,短暂地停留。

他皱着眉看过去,只看到言笑晏晏、虚与委蛇的众人。穿着喜服的老人只是短暂地攀谈了一阵,脖子上有些绯红的唇印。

再想看时,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池昭没有犹豫,趁着混乱,一层层地看。画舫虽然耗费巨资,建造得很大,三层的小楼,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定是在其中的某一间。

可人真的太多了。

醉醺醺的男人肥头大耳,怀中还抱着一个纤细的美人,可眼下池昭顾不得那么多,冷冷地瞥了一眼对方后,反而引来对方的穷追不舍。

随意粗暴地拉开房门。

被打断的人惊讶地看了过来,拔步床上的两个人衣衫不整,眼中带着几分怒气,看清楚池昭的脸后,痴迷地一怔。

一间,又一间。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池昭愈发烦躁,额角薄薄的汗水沁出,终于到了最后一间房,他踹开门。

视野之中满是刺眼的红。

绵延得整个房间房间到处都是断断续续的血迹。

对岸不知哪家的歌女声音柔靡,细声细气地唱着柔婉细腻的南方小曲,咿咿呀呀。

“贱人,你今日就是不从也得从。”

“我先把你□□,再把你弄死。”

穿着宽大凤冠霞帔的少女手中紧紧握着刀子,警惕不安地盯着神色狰狞的老人,豆大的眼泪徘徊在眼眶,死死咬着嘴唇,浑身颤抖。

她才十三岁,还没有完全长开,力气也小,唯一的优势是手中的水果刀,在孟尺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一直藏在身后。

七十二岁的老翁,哪怕再老当益壮,可还是没有十三岁的少女反应得快。极度惧怕之下,少女小腿剧烈地抽筋,她四肢瘫软,刀子在手中,她却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只能无力地看着满脸皱纹的老人。

她嫌恶地侧过脸。

泪水沿着消瘦的脸颊滑落,孟尺掐着她的脸:“不是跑?继续跑?既然跑不了,那就死在这里。”

他身上有一处刀伤,可还是强忍着疼痛快意地看着满脸畏惧的女孩。

“怕什么?”

“松手。”

冷淡的声音打断他打断他的进一步动作,老人抬头,冷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松手。”池昭细白的手指抓起来红枣木的椅子,想都没想,不假思索地冲着老人的头砸过去。

他长得漂亮,力气截然相反地大,打起人来又凶又疼。

每一下都是死手。砸了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中,女孩子吓得忘了哭泣,怔怔地看着池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老人的头上。

池昭面无表情,垂下眼皮,有些凶相冷感的漂亮,冷兵器乍然迸溅出攻击性,老人早就没了声息,满头鲜血,不成样子。

“开心吗?”池昭丢下椅子,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

“大婚之夜,去见阎王,没什么不对。”

他重重地提在尸体的身上,慢条斯理地撕下来一块布料,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女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低着头小声抽泣。

“别哭了,没有事。”池昭有些害怕女生哭,白皙的掌心,赫然躺着一枚灿金色的珠花。

第106章 再世权臣20

少女泪眼朦胧,隔着模糊的泪雾,连珠花也模糊成一片金色,她拿手背草草擦拭了一下眼周,还没从惊惶不安中反应过来,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不省人事的孟尺。

被砸得头破血流,看不出人形。

她才十三岁,在家中是极为受宠的幺女,平日里最是惧怕这些伤人者,畏惧刀剑挥在她面前,可刚刚、刚刚看着池昭面上没什么表情地拎着椅子往孟尺头上砸,砸得凶狠,就好像……好像被砸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软豆腐,一捏就碎。

起初是有□□的,沉闷痛苦的哀嚎,求饶、歇斯底里的咒骂,渐渐地,声音小了下去,再也没有声息。

她只觉得好看。

再也没有比这好看的场景了。

小姑娘蜷缩成一团,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她低着眼睛,有些惧怕,要是、要是没有人来救她,她反抗不了。

“不要吗,送你的。”池昭不会哄小姑娘,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知道要怎么哄她。

少女仰着头,眼神里满是焦急:“公子、公子,孟家家大业大,州中官员均与其交好,您、您最好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不然一会,您就走不了了。”

她话音落下,外面一阵躁动。

“快走,一会我就说是我、是我杀的孟尺,您、您……”她话未说完,执着刀剑的护卫纷纷闯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血迹以及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孟尺不由得一愣,旋即拔剑:“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孟大人。”

“拿下。”

里里外外满是人,池昭伸出手,一把将小姑娘拉了起来,冷冰冰地扫向所有人。人多且有冷兵器,池昭点了点系统:“有没有可以用得上的武器,可以突出重围的那种,有吗?”

系统:【没有哦。】

“……废物。”池昭宁愿这个时候的系统是军火系统或者其他什么,总之无用又鸡肋。

一二十人,还都有刀。

粗粗看去,有一二十人。人不多,可池昭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还有一个小姑娘。他目光冷得厉害,他不觉得自己莽撞,就算、就算给他一个重新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不会让老畜生得逞,救下无路可逃的少女。

“拉紧我,别松手。”池昭将少女护在身后。

“公子、公子,奴走不动了。”她摇了摇头小着声音,泪水在眼眶摇摇欲坠,却终是没有落下,主动松开池昭的手,“莫要管奴了,你若是能逃,便逃出去,奴、奴去引开他们,事因奴而起,是奴畏惧大人,所以杀了他,与你无关。”

“奴不知为何你出现在这里,你是女儿家装扮,又是天香国色,想来脱身是容易些的,都是奴,是奴一个人做的。“

他现在还是穿的女装情趣版。

衣裳是按照那神像做的同款,只不过神像是正经神像,世界背景却不是正经背景,画舫中女子也没有那般。

可是,池昭不想这样。

他蹲下来,“我背着你,上来。”

长枪短剑立刻刺到池昭面前,碎没有再进一步,却近在咫尺。只要……只要他往前进一步,所要迎接的,被刺穿成刺猬一样。

池昭不怕死。

过去不怕,现在不怕,以后也不会怕。

没有绑定系统前,他不怕,绑定系统后更不会害怕。

他抿着嘴唇,将女孩护在怀中,宋惊春也在,只要宋惊春在,就一定不会有事。主角一定会逢凶化吉,哪怕蝴蝶效应也会如此。

“你可知道,你们家大人是什么货色?”

“又知道他现在迎娶的妾室是多少岁吗?”

“你们知道,但还是选择助纣为虐,其实这不该怪你们,要怪官官相护,要怪孟尺咎由自取,怪天高皇帝远,皇帝管不到这里,可是,我还是要这么做。”

“你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大人,在外面那么风光无限,可是他的头颅,像是随手就能捏碎的豆腐,被砸得稀巴烂。死了。”

池昭生得美艳,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而花神也是如此,那些护卫,大多数都是本地人的护卫,一时间居然没敢轻取妄动。

歌女声音柔婉,渺渺传过江,传过来。

池昭踢了踢早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嘲弄道:“老而不死是为贼,都这么老了,还能行吗?歇歇,半条腿踏入棺材的人了,不会是金针菇吧,又短又小又没用的那种。”

“你……满口污言秽语。”这些护卫满脸羞红,不敢再继续听下去。

门外传来另一队人马,明显井然有序得多,池昭厌恶地闭了闭眼睛:“割了,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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