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 / 2)

镰刀轻滑过空气的声音响起,在马车上看风景的宙斯骤然转头,双目如炬看向自己将要去往的方向。

“我那久不见天日,不知险恶,不懂欺瞒的可怜兄弟,这是亲自将自己的妻子送上了一条不再归来的长夹道吗?”

宙斯无奈叹口气,摸了摸一路跟随自己的大地精灵们。这群来自黄金时代的灵魂,披着云雾到处漫游监视着大地的各处,是他最得力的眼目。

然后他一甩缰绳,“这场闹剧还得我去拦着,真是让我悠闲一下都不行,我就是命运长鞭驱赶着的劳苦牛马,等着下一个弑父的孩子出现,来安排我悲惨的结局。”

车子慢吞吞的节奏骤然加快,快到最后化为一道闪电,划开了薄云与清澈的气空。跟随他的大地精灵也被车轮挨蹭过,出现程度不同伤口。

命运的居所并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随着命运多变的情绪变化,它能出现在比深渊更深的地方,也会出现在比奥林波斯山更高之处。

以前曾有一段时间,他打瞌睡的就时常听到纺织的声音,抬头一看,无用的命运碎屑线撒了他满身。

是命运的居所搬到他头上,不管他去哪里。

哪怕是睡在被窝里都能听到那三个老命运女神唠叨的声音。

烦死,扰他清梦,干涉他的选择,对待他就如同对待一只准备丢弃的病牛,还时不时要出来嘲讽他几句。

众神怨怼他的冷漠与多变,可他们从来没有体谅过他被命运之线捆绑的痛苦,又怎么能怪他对他们残酷。

宙斯如同天上地下最厉害的鹰隼,锐利的眼神扫射过这个世界每个角落。

泊瑟芬与最初之神的誓约,让无数古老神明的部分力量苏醒,编织出无法打破的转轮,只是为了让这个最初誓约能顺利实现。

这份力量,可真是让他眼馋。

继承了死亡与生机而诞生的孩子,也口含着命运与原始誓约的力量,是他得到操控命运权力的最后机会。

宙斯看不到故意隐藏起来的命运屋宇。

可是他听到熟悉的命运之线被编织,剪断的细碎声响。马蹄踏着云雾飞腾而起,快了,快了,他快要找到泊瑟芬,就在那个方向。

几个兄弟姐妹中,他是唯一没有被父亲吞噬的幸运之子,这代表着他的记忆传承的完整性,神的历史在他的身体里连成长河。

泊瑟芬的出现,卡俄斯与她的约定,他都看到了。

因为力量差距的缘故,他没有听清楚他们约定的内容,却知道泊瑟芬苏醒后要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得在她彻底走向那条谁追不上去的路前,将跟随在她身边的孩子抓过来吞噬掉。

不然他的兄弟会失去妻子,而他会失去那个最珍贵的孩子。

宙斯朝着编织声飞速赶去,手里的雷霆蓄势待发,如同强盗,打算敲碎命运女神的门直接闯入。

门近在咫尺,宙斯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雷电凝聚而起,他的面容在雷光中被映照得如一块没有情感的冰。

门在威压下,不断裂开,空气也躁动地发出嗡嗡声,还有轻柔的一声惊呼。

顷刻间,所有冷漠与杀气都消融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中,荡漾而起的情感炙热如蝇群,横冲直撞,不得安生。

宙斯低头,就看到一辆比他精巧得多的马车飞掠而过,车轮划开了悬浮的白云。

他甚至没有看到她的脸,只看到她涂抹了神露而闪闪发光的卷发,发丝下摇晃的熟桑耳坠,衣袍的褶皱在风中,紧贴着美丽的身体线条飞扬而起。

一见钟情突如其来,都不用爱神之箭的助攻,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

她是那么像他的妻子,他曾经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姐妹,又没有他妻子势气凌人的威严,连拉扯缰绳的手指都柔和得那么恰好。

这就是他不断追寻女神,辗转过无数回床榻都求而不得的爱人。

命运屋宇忘了,泊瑟芬忘了,冥王与生机女神的孩子更忘了。宙斯毫不犹豫,生怕她离开了自己那般飞速转头死死追过去。

“前面那位美得连阿佛洛狄忒都自愧弗如的神灵,我是受你吸引而陷入狂热沙漠的渴死之人,请为我放慢你矜贵的脚步,让我啜饮你腿间的甘泉,拯救我濒死的干渴。”

前面的车子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那位驾驭马车的女神侧过脸,长发遮掩了她样貌,隐约能看到她洁白的下颌。

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就是他梦中那个最完美的女神,走出了幻觉,来到他的身边。

宙斯大喊:“你快停止自己的脚步吧,踩在我的身上。哪怕将我踩死都是至高的销魂享受。”

前面的马车似乎颠簸了一下,又及时稳住了,宙斯趁机冲过去,粗暴的马匹立刻撞了一下她的马,阻止了她继续前行的动作。

结果却看到了最熟悉的一张脸,就是日夜跟他争抢权力,让他防不胜防的妻子。

赫拉一脸无语的表情,她太久没有听过宙斯这些没脸皮的情话,一时都不知道是恶心好,还是怀念好。

宙斯迷乱的情绪清醒了一下,“赫拉,你离开自己的屋宇来这里干什么?”

赫拉轻瞥了他一眼,明明是平日看惯的神情,宙斯却背脊一绷,所有开始消逝或者隐藏着的感情,呼呼啦地往上生长。

这让他想起来当年所有相爱的细节,她与他如同爱情的鸟憩息在枝头,日夜依偎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他要与她永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这个世界第一份婚约制度,就在他们之间产生了。

赫拉冷笑着说:“这不是我们伟大忙碌的神王吗?这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你我分享着,可我去哪里还要受到你的质问,你见我不在自己的屋子待着,就那么愤怒不满吗?”

说完,她轻撩过发丝,柔媚的神情增添了几分从未见过的蛊惑。

这种神情与她最契合自己爱好的外貌,简直将宙斯踩在脚下揉搓,还要喊爽的地步。

这让他本来就不多的警惕心再次消散,他爱她,毋庸置疑。

不然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一半权力交给她。

他们这段时间也许不愉快了点,但那只是漫长的时间带走了一些新鲜感,不代表他对她没有了情意。

宙斯为自己的欲望找到了借口,他将自己那张俊美年轻的面孔凑过去,“赫拉,别到处乱跑了,你就待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也别坐在寒酸的神后座椅上,又冷又硬,不如坐在我的腿上,我抱着你统治众神。”

赫拉笑了,笑得宙斯都呆了。

她知道宙斯对于美丽与爱情,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态度,爱神之箭在他身上每次都能起作用,就是因为他这个弱点。

可是他对太多美丽之物都有贪婪之心,违背了给她的承诺。今天这个弱点再次出现在他身上,哪怕天塌了,他今日也要死在她的身下。

赫拉如同戏耍般,冷淡说:“我受到俄开阿诺斯的邀请,要前往大地的边缘拜访他,路途遥远,就不耽误你干正事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将欲擒故纵手段发挥到极致的赫拉,一刻都不停留直接飞驰离开。

宙斯不依不挠,如热血的毛头小子般追逐上去,“赫拉,你停一下,让我嗅嗅你的发丝,它吸引着我,让我吻吻你的脖颈,那里的脉动是那么温暖,与我一同尽情??,别让我死在对你的饥渴中。”

两辆马车撞到一起,天雷勾地火。宙斯飞跃到了自己爱的女子身侧,勾住了她的腰带,那些华丽的金穗缠绕上他的手腕,将他牢牢捆缚住。

赫拉被他拉扯着往地上掉落,宙斯让三叶草快速生长,形成了宽阔厚软的大床,落入草里的时候,无数的百合与风信子跟着盛开。

蹲在树上当一只鸟的睡神,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场景。他要在宙斯最松懈的瞬间,将睡意塞入到他身体里。

这可是个危险的技术活,就跟进入哈迪斯荒芜黑暗的梦境一样可怕。

赫拉伸手按住了身下男人宽阔的肩膀,美神的力量在她身上发挥到极致。

她本来就曾掌控过这个男人情感,此刻不过是借着外物,将这份情感再次唤醒而已。

“是的,你爱极了年轻新鲜的肉-体,美丽姣好的脸孔,不分公母,我也不过是你傲慢滥情的岁月里,毫不特殊的一粒尘埃。”

宙斯热情地抱住她,也不知道抱的赫拉,还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象,“我是如此喜爱你,你在我心上比整个奥林波斯加起来都要重,我能将自己的真话放在公平天秤上,绝无半丝谎言。”

赫拉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陪她渡过漫长岁月的男人,她意味不明地说:

“是啊,你就是用这种自信到傲慢的姿态,来让我陷入到你浅薄的爱意陷阱中。”

这句话基本就是拎着宙斯的脸来抽。果然让强势惯了的神王清醒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不该放纵自己的欲望,与她纠缠在一起。

赫拉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低头就咬住他的唇,吸吮着他的舌尖。

没有任何意外,宙斯迷失了,他抚摸着她的腰带,激动到浑身在颤抖。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