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场试探（2 / 2）

“今日三殿下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呢……”回到屋里，瘦高掌柜的目光扫过那三件没被看上的寿礼。

另一个掌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从怀里抽出手帕，擦拭脑门上的汗珠：“莫不是看出我们试探之意了？”

三件寿礼价值不同，不论三皇子选哪件，都能由此判断出对方究竟是想求进、求稳，还是求退。

“这位殿下才十五岁，便如此深不可测，也不知他此次回金都，究竟所求为何……”

三位掌柜互相看了看彼此，最后，还是那高瘦掌柜低声道：“先将消息传给贵人吧，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了。”

就像今日的试探，他们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吩咐，但为了自己的一家老小，也只能乖乖听命行事。

唐夙游并没有发现自己误打误撞地躲过了一场试探，她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坐在马车里一路摇晃，终于回到三皇子府。

三皇子里空空荡荡，下人也稀少零星，到处都透着许久未曾有人居住的荒凉感。

后院的卧房倒是布置过了，只是也没有住人的痕迹，处处都是崭新。

唐夙游在嬷嬷的帮助下拆开发髻，脱下广袖长袍，重新换回醒来时穿的那身白色里衣，绕过屏风，来到卧房深处。

机关开启，眼前出现来时的暗道入口。

里面一片漆黑，隐约还有丝丝缕缕的冷风透出来，嬷嬷递上烛台温声道：“小殿下早些歇息，今日着实劳累了。”

虽然对这个黑漆漆的暗道有些犯怵，但初来乍到的唐夙游没敢表露出什么，只装作发烧烧得没有力气，萎靡不振地点了下头，接过烛台踏入暗道。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这位嬷嬷关上暗道的大门，取出三皇子府的牌子入宫。

她踏入紫昀宫的宫门，正殿门口正坐着一个小丫头，一见到她就拿起杆子将门帘挑起来，脆声道：“吉祥嬷嬷，娘娘正等着您呢。”

吉祥嬷嬷跨过门槛，透过高大屏风，隐约看见主位高坐的身影，躬身行礼：“皇后娘娘。”

“没有外人，不必多礼，”看见她来，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碗，身子往前微倾，鬓发间珠翠轻摇，“如何？”

吉祥嬷嬷疾走几步上前，脊背微弯，双手交叠，一五一十地说道：“殿下还病着，奴婢本想着走个过场便打道回府，没成想殿下还亲自进去为陛下挑了寿礼，这下谁也没法挑理了。”

皇后满意颔首，唇边噙着一抹冷笑：“我的岑儿不过是从南边回来路上劳累，生了场病，金都就风言风语，这回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吉祥嬷嬷低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皇后又问：“岑儿挑了什么？”

“那些铺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殿下一个都没看上。”嬷嬷一脸的理所当然。

闻言皇后捏着帕子轻笑：“无妨，寿礼我替他准备，你先回去吧——本宫准备了些药材，一并带回去。”

“是。”嬷嬷低头。

“待到那孩子病好了，记得带进宫让本宫好好瞧瞧。”皇后说着，看向窗外朱红色高墙上的天空，眸光微闪，似是喃喃自语，“岑儿既已回来，金都的一潭死水，也该动一动了……”

秋日天空碧蓝，大片云朵在风中舒卷，姿态变幻莫测。